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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9 和老子斗?

熊猫书库    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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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这些,裴元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

  他瞅了瞅身上的飞鱼服。

  这我刚换的新衣服…

  那锦衣卫小旗还打了鸡血一样在为裴千户助着声势,“千户这次一定要给许泰点颜色看看!”

  “大不了就办了他,让他知道我们锦衣卫的厉害!”

  卧槽!

  这居然是个小黑粉!

  裴元的目光立刻不善起来。

  小黑粉丝毫没有自觉,仍旧在肆意的嘲笑着许泰。

  只不过裴元心里却清楚,许泰可比他们这些人想象的难缠多了。

  许泰之前在军中的时候,混的人憎狗嫌,人人都跑去弹劾他。

  但是这也不妨碍人家战后升了从一品的都督同知。

  主要原因就是,当装逼犯真牛逼的时候,就换成别人看他不爽偏偏又干不掉他了。

  裴元不想再听小黑粉瞎逼逼,看着眼前的皇宫,想着不知被太后幽禁在哪个院落中的夏皇后。

  裴元打断了话头,状似随意的打量着宫门前的侍卫们。

  “今天是哪个卫的兄弟把守宫门?前几次来,怎么没见过。”

  小黑粉道,“东安门这边是咱们锦衣卫的地头,羽林前卫和金吾左卫也会分班值守。”

  裴元若有所思道,“上次来的时候,似乎遇到的是旗手卫的弟兄。”

  小黑粉笑道,“那千户可能记错了。旗手卫主要负责天子出行的仪仗导引、端门仪仗,以及钟鼓楼的防卫。再就是,他们还有巡夜的职责。”

  “东安门这边,他们来的少。”

  裴元似乎对小黑粉说他记错了有些不服,说道,“怎么可能,我记得还见到了一个叫李进的千户。”

  小黑粉笑道,“那千户应该是记混了。那个李进很有来头,自从前些日子进了旗手卫,就被旗手卫指挥使亲自带在身边,听说,还要招他做女婿呢。”

  “他这么好的前程,怎么会来做守城的差事?”

  裴元倒有些意外,这个小黑粉消息还挺灵通的。

  他直接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黑粉倒也没遮掩什么,“只要天子车驾一动,就是咱们锦衣卫和旗手卫的活儿,咱们这两卫关系近着呢。”

  裴元打听了李进的境况,心道,如此一来,李璋那边该当更加尽心了才是。

  他也没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带着人就往永寿伯府去。

  临近永寿伯府外围的时候,不少负责戒备的锦衣卫,看到了穿着飞鱼服大踏步而来的裴元,都纷纷出声,“咦,这不是咱们锦衣卫的裴千户吗?”

  有旗手卫和府军前卫的武官见了,有些奇怪的向相熟的锦衣卫武官打听,“他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养伤吗?”

  锦衣卫武官闻言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肯定是来收拾许泰的,你看这几天,把许泰嚣张的!”

  外四家军和锦衣卫的摩擦比较大,钱宁和江彬的矛盾,本质上是两个团体之间的碰撞。

  江彬被打伤后,钱宁雄起了没几天,听说许泰要回京养病,直接在许泰进京之前感染了风寒。

  面对嚣张的许泰,旗手卫和府军前卫虽然没有锦衣卫憋屈,但同为上直亲军,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

  不少人都关心道,“算起来,光这些日子裴千户就和江彬打了三场了,这会儿强出头,岂不是太勉强了?那许泰可是武状元出身,整个宣府边镇也没有敢挑战他的。”

  锦衣卫们却是信心很足。

  第一战的时候,裴元和钱宁合伙暴打江彬,以江彬被打的晕厥结束。这一战因为有钱宁参与,不太好评估裴千户的战力。

  第二战的时候,裴千户虽然和江彬两败俱伤,但是从江彬险些被打死,以及最后两人假模假样的结拜来看,这一战的结果显然是带了些人情世故的。

  第三战的时候,裴千户一人冲进江彬养伤的院落,把江彬和他的选锋家丁都暴打了一顿,最后还扬长而去。

  听说江彬都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跑去都察院堵门告状。

  这也是许泰回京之后,虽然嚣张,但是迟迟还没向裴元下战书的原因。

  毕竟,许泰和江彬一起参加过平叛,对江彬的本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看到裴元过来,以他的知名度和锦衣卫亲军的身份,自然无人阻拦。

  有个百户官上前询问来意,得知裴元是为了求见天子,当即笑呵呵道,“千户且稍等,天子正在操练兵马,待卑职前去通传。”

  那百户去了没多久,就来回报,“天子唤千户过去。”

  裴元当即随着那百户一起往永寿伯府前的那大片空地行去。

  正行间,忽有一人自旁而来,高声喝道,“你就是裴元?”

  裴元转头一瞧,见许泰也被一众人等拥簇而来。

  这许泰颇为魁梧雄壮,长相也还不赖,三十多岁的年纪,有那么点一些中年帅哥的意思。

  这样的人物,还是武状元,从一品都督同知。

  谁他妈不想装逼啊。

  难怪大家都觉得他讨厌。

  裴元见许泰这么问,也有些不爽,上次还一起吃过饭,这就不认识了?

  他故意向陈心坚侧了侧头,“他是谁?”

  陈心坚有些不淡定了。

  他赶紧给裴元使着眼色,大佬别搞事啊。

  严格意义上,陈心坚现在已经是宣府的一员了,还是受到副总兵许泰节制的一名千户。

  这时候跳脸,那兴和守御千户所还搞不搞了?

  裴元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坑,果断换上挑衅之色,自己拉回仇恨。

  许泰刚才的喊话,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那些负责值守在附近的武官们都纷纷看了过来。

  许泰见没震慑住裴元,冷嘲一声道,“裴元,听说你有两下子,连我们宣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裴元听了这话,就暗骂一句老阴比。

  这话一出,就让裴元陷入了自证陷阱。

  如果默认了,那自然平白的得罪了宣府。要是否认,又会让人觉得自己敢做不敢当,甚至被逼的当面认怂。这样一来,难免就在气势上被压了一头,也会惹来旁人轻看。

  裴元当然不能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困境,果断选择了对许泰人参公鸡。

  于是他轻蔑一笑,不屑道,“以你的脑子,这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裴元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窃笑。

  许泰要有这样的心眼儿,就不至于混得满目皆敌了。

  只能说,许泰这家伙确实挺不会做人的,就算是跟过来的李琮也忍不住想看许泰的热闹。

  许泰闻言,气的满面涨红,大怒道,“竖子安敢辱我?”

  说着抢上几步,就要来抓裴元。

  裴元身边的几个锦衣卫还想装模作样的拦一拦,却见裴元一摆手,暴喝一声,“都闪开!”

  接着目光炯炯的看着要冲过来的许泰。

  那许泰像是蛮牛一样大踏步而来,光看声势就不是江彬能比的。

  但裴元也毫不畏惧。

  都说拳怕少壮,他倒要看看这个八年前的武状元是什么成色!

  而且裴元也不怕输不起。

  既然许泰想挑事,那就碰一碰!

  裴元感觉到热血渐渐沸腾。

  不想,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身上的飞鱼服这才第二次穿。

  这可是裴元这个五品官能拿出的最体面的衣裳,可想而知,这套皮肤有多珍贵。

  和许泰打一场倒也没什么,别把自己这身飞鱼服撕扯烂了。

  于是裴元连忙大喊道,“且慢!”

  说着,就解着绳扣要把飞鱼服脱下来。

  许泰来势虽快,却势不用老,听到裴元大喊且慢时,就稍微停顿了身形,再定睛一看。

  顿时想起了关于此獠和江彬的那些传言。

  许泰也明白拳怕少壮的道理,见裴元虎背熊腰,生猛异常,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只不过,宣府镇把他紧急派到京里来,就是为了打这一仗,绝对没有退却的道理。

  但是赢了也就罢了,万一输了…

  许泰头皮一炸,惊怒大吼道,“裴元,你干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

  裴元疑惑了一下,正要开口,已经有内官紧急赶来,远远就大叫道,“陛下有旨。前般扰动京师,已是不该。一之谓甚,岂可再乎?你等不得私自殴斗,快去见驾吧。”

  许泰见机,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就先离去。

  裴元今天有大事要谈,也没有和许泰较劲的心思。

  见许泰先走了,索性又把飞鱼服穿好,对那内官道,“有劳公公引路。”

  很快裴元就见到了已经训练的满身是汗的朱厚照。

  许泰正在朱厚照身旁护卫着,见裴元过来,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裴元连忙向朱厚照行礼,“臣,锦衣卫千户裴元,见过陛下。”

  朱厚照笑着让裴元起来,口中道,“朕还以为你仍在大慈恩寺休养,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裴元连忙解释道,“臣本也没受什么伤,自然不敢懈怠。”

  朱厚照“嗯”了一声,并未在追问什么。

  转而说起了旁的话题,“对了,裴元,你来的正是时候。朕有一件事正有些为难,想要找人商量一下。”

  “左思右想,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刚才听到守卫说你来了,朕立刻就想到,能为朕拿主意的,非你莫属。”

  裴元见这会儿人多眼杂,不好应承这话。

  连忙道,“若是公事,自有内阁七卿为陛下分忧。若是私事,也有司礼监诸位大珰相助。臣何德何能,当得此言。”

  朱厚照哈哈一笑,“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裴元见朱厚照就要开口,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道,“许泰小人,恐妨害奏对,臣请陛下单独垂询。”

  许泰听了气的大怒,“你敢胡说八道?!”

  裴元立刻道,“当初平定霸州叛乱的时候,臣为了追查湖广僧兵恶迹,曾经去前线见过监军的陆訚陆公公。那时,臣曾和许泰有一面之缘,且相谈甚欢。”

  “不想今日许泰竟装着不认识卑职。卑职觉得此人心性鬼蜮,乃是两面三刀的小人。臣恐其另有他图,所以不敢让其听闻君前议事。”

  朱厚照有些狐疑的看了许泰两眼,“是这样吗?”

  许泰脸色涨红,却也哑口无言。

  朱厚照的目光在许泰脸上看了几眼,随后对裴元道,“许都督乃是大将,又是国之重臣,岂会没有分寸?你不必多虑了。”

  裴元有些失望,却也没太过失望。

  两人的议论流传出去,倒霉的无非就是裴元而已。

  若是这么对许泰当众见疑,离心离德的可就是宣府镇了。

  不过,这也是裴元说出此话前,就快速考虑过的事情。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会儿不管和朱厚照议论的什么,回头就散布出去。

  只要消息传开,朱厚照未必见疑,但许泰未必不会自疑。

  只要许泰一直疑心朱厚照是不是对他失去了信任,那裴元就算达到目的了。

  和老子斗!

  裴元恶狠狠的看了眼许泰,这挪开视线,对朱厚照恭敬道,“臣只是为了国事,并非惜身。若是陛下认为可以,臣自然听命而为。”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前些日子,朕和群臣们讨论,要不要去巡视宣府的防务,可是大臣们都一力的反对。”

  “于是朕就退而求其次,打算拆毁鸣玉坊和积庆坊,用以扩大操演的范围。并且在周围修建兵营,以及义子府。”

  裴元倒是听过这件事。

  不过,裴元记得,当初这件事不是通过的很顺利吗?怎么这会儿还有难以决断的事情。

  就听朱厚照有些为难的询问道,“可是不巧,这两个坊市都有些麻烦处。这两个坊市,一个住了许多勋贵宦官,一个则多有风雅场所。”

  “这次刚好赶上恩科,有许多举子滞留京城。”

  “如今会试已完,有许多未曾离京的举子都在鸣玉坊流连不去,听说了朕要拆毁这二坊市的事情,正在大肆串联。”

  “以裴卿所见,朕该如何压下事态,顺利拆毁这两个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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