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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苏卿何在?苏卿何在?

熊猫书库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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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城内的钱,继续往城外去运。

  城外的女真军营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完颜宗望正把康王赵构叫到大帐里来。

  完颜宗望在想许多事,怎么宋人给钱这么不爽快?

  在完颜宗望所想,这百万多人口的汴京城,这点金银拿不出来?一天拖一天,便是今天,白银也不够千万之数,都已经说了要杀人质了,城内还是这么慢慢拖沓。

  钱也在给,就是给得慢…

  岂能不是宋人拖沓之计?

  完颜宗望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自就把康王赵构叫了面前,就问:“你是大宋的亲王,还有一个是宰相,怎么城里的人好似不在乎你们的性命?”

  完颜宗望要这么两个人质,其实也有一些误解,怎么说呢…就是在金国,乃至在辽国,亲王与宰相之类的人,那都是权柄在握的人,是国家很重要的人。

  就好比辽国,都用耶律宗氏来当许多关键的官职,辽国的南北宰相,那更也是重要人物。所谓亲王,女真人理解来,那就是勃极烈,就是皇帝的兄弟,宰相也是勃极烈。

  所以,完颜宗望着实有些疑惑了…

  赵构立马就说:“着实是城内凑钱太难,殿下要得太多…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这般的数目,太多太多了…”

  完颜宗望立马就觉得这话有假,他是一路从雄州抢过来的,每个城池里所得之物,已然有了一个参照,东京这个数目,虽然说很大,但一定是东京城里能凑出来的价码。

  完颜宗望直把赵构上下一打量,有一语来:“你,不是亲王!”

  赵构闻言一愣,没懂…

  完颜宗望再来一语:“你是个假货!你是个死士,就是出来送死的,看你模样,你们宋人在拖沓,所以给钱给得慢,也不在乎你的性命,你们宋人想拖到援军回来…”

  赵构懂了,彻底懂了,脑袋转得也快,立马一语来:“殿下何以不信我是亲王?”

  不是完颜宗望傻,反而是完颜宗望太聪明,加上对宋人不太了解,对东京城更不了解,所以,出现了误会。

  完颜宗望显然看破了宋人的奸计,目光凶狠起来,说道:“你们的亲王应该不少,你们的皇帝,几乎没有犹豫就把你送出来了,显然,你在宋人之中地位不会太高,也不是很受人喜欢,你却毫不犹豫就来了,那你胆气着实不错,必是那死士之辈!”

  赵构立马不言…

  不言,就是此时赵构的聪明!

  却听完颜宗望又说:“我倒是有些敬重你,他们都想让你死,那我就让你活!”

  赵构闻言,心中惊喜得已然欢呼雀跃了,脸上却还努力保持着平静,他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能摆脱困境。

  果然,完颜宗望大手一挥:“来人,与城内去信,要宋人换个亲王来,把这个赵构换回去!也告诫他们,再敢拖沓,再敢玩花样,先杀那个宰相,立马攻城!”

  多话没有,完颜宗望也玩一手深沉,既然自己看破了宋人李代桃僵的戏码,要把赵构还回去,宋人自当心知肚明,该送个真的来了。

  这话传到城内,垂拱大殿里,自是一头雾水,那就换吧…

  选来选去,矮子里再拔高个,选个老五肃王赵枢…

  又往城外送去,把赵构换回来。

  这只是小插曲,赵枢出城去,把赵构还回来了,赵枢自又要受点苦头,给城内传的信,就是明日之内,不仅要补齐今日之钱,还要多来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百万两。

  其实,与菜市场买菜没有什么区别,城内是尽最大的力气在凑了,再怎么样,天子赵桓不可能真的派兵去劫掠东京城,只能恩威并施,恐吓也好,吓唬也罢,也不可能真杀人。

  城外女真,其实早已熄了攻城的心思,头前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心思,就是空手套白狼,能套多少算多少…

  女真人甚至在做跑路的准备,地形也不熟悉,周遭更不熟悉,孤军深入至此,说话人家都听不懂,除了游骑,几乎没有任何情报的来源。

  这中原之地,又到处都是城池,到处都是人…

  完颜宗望显然心中越来越慌,越来越急,他知道大宋百姓万万,披甲百万,更也知道各地必然要来救援东京,四面八方而来…

  游骑最近也带回来不少消息,就是各地还真看到了军汉调动。

  便也是朝廷往各方发信,各地自也要从,能不能打是其次,动作还是要做的,荆湖,两淮,江南,陕西那边,自也都在来…

  只是女真游骑,在这复杂之中,查不到确切…

  完颜宗望所想,就是再等一日看看,第二天,又再等一日看看,他虽然也慌,但也并非真就怕,哪怕宋军真聚来许多,但野战,他是不惧的…

  但又有忌惮之事,那就是西北过来的军队,听说很强,但西北西夏之地,还远,完颜宗望算着时间…

  复杂,反正就是刀尖上跳舞的买卖,能多赚一笔是一笔…

  城内自也还在往外来送,还是送不够数,已经没有办法了,高门贵胄,真想让他们同心协力倾家荡产来救亡图存,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就是人性的劣根,直到有一日,真有女真大军破城而来,侵门踏户,来杀来抢…

  世间之事,多是如此,皇帝赵桓,也无可奈何,一次一次下手段,也弄不来足够的钱。

  又是一日去,忽然,有那快马入得女真营寨。

  顿时,女真大帐之内,一片凉气在抽。

  消息来了,很简单,大同破了,弘州、蔚州、涿州皆破,入燕云宋军,十数万,骑兵四五万,正往燕京去围,还见分兵各路,显然是堵截女真退路。

  其实,这计策,不是苏武如何高明,前人都是这么做的,汉唐也好,北朝也罢,那时节,但凡有游牧渔猎之军入了长城防线来劫掠,那长城防线诸部诸军,第一要务就是堵截退路,第二才是内地派兵前来抵挡驱赶,如此夹击。

  百试百爽!

  苏武所用,不过也就是前人的智慧而已,只是这个智慧,在有宋一朝,几乎用不上,而今是第一次用上。

  女真人,显然是没想到的,因为,他们既不是匈奴,也不是突厥,是第一次从山林里走出来的蛮夷,第一次面对这种中原智慧。

  甚至完颜宗望,着实没想到这个大宋竟然会有不顾皇帝安危、不听皇帝号令的人。

  完颜宗望对大宋,显然有过一些粗略的了解,来之前,也不是那么盲目,更何况还有耶律余睹与完颜希尹之辈,显然他们都没想到宋的军将会如此行事…

  完颜宗望面色深沉,一边脑海思索不止,一边左右去问:“诸位,眼前,当如何是好?”

  完颜宗望倒也没怪罪谁…

  大金第一文臣完颜希尹在叹:“那苏武,果真不同其他宋人!”

  众人不免又去看完颜宗弼,完颜宗望也开口:“乌珠,你来说说…”

  完颜宗弼自就开口:“那位苏武,能谋善战,不可小觑,燕京城此时怕是已经陷落了,燕云尽在他手,看来要有一场苦战!”

  完颜希尹却是一语来:“血战与否,许也未必,那苏武…许是要我们此番劫掠的钱粮之物…”

  真也是一语中的!

  完颜宗翰闻言就怒:“他倒是想得好!此番所得,乃来日咱大金之基石,且看他兵马到底有多善战,只管一路杀回来,看看他有几分能耐!”

  完颜希尹却说:“想要保着此番所得而回,只怕非常之难!”

  完颜宗翰只管再说:“拼命就是!”

  完颜宗望来问:“难在何处?”

  完颜希尹左右去看,慢慢来说:“其一,难在臃肿,此番回去,车架队伍,不知蔓延几何,便是许多马匹,也都要驮上物品,这般臃肿,前后难顾!唯有让骑士奋力,不断来回巡视,防备袭击。其二,难在回去的路,那苏武许也聪明,不与咱们硬碰硬来打,只管守住各处关口与城池,这一路回去,无大路可走,唯有死战高墙,那苏武自也不会让咱们安心,他也有骑,自来滋扰,打他就走,不打又来…”

  完颜希尹,短短时间,已然把整个局势都想透彻了。

  完颜宗望自更是皱眉,他问一语:“不若,此时就打进这座城池去?把里面的皇帝抓出来,如此为质,一路北去,宋人皇帝在手,那苏武,乃至苏武麾下兵将,当是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完颜希尹点头来:“是个办法,但城内那个皇帝,只是皇帝儿子,还有一个皇帝父亲在外,若是…”

  这话一说,众人自懂得,抓走这个皇帝,好似意义也不大,只待那个皇帝爸爸回来了,一道旨意去,皇帝儿子又有什么用?

  乃至,还可能在这座城池里伤亡惨重,且还拖沓时间,回去越晚,那苏武必然准备得越完备。

  眼前之局,着实是难,一时间,帐内陷入了某种寂静。

  完颜宗翰打破寂静来骂:“苏武,只教我在战阵上遇上他,定把他抓来千刀万剐!”

  完颜宗望见得众人都在皱眉,一语说来:“诸位也不必如此忧心,只管是战阵,我女真大金,有的是勇士,自是百战不殆,而今之局,只是一些小小麻烦,算不得什么,昔日里,刚出丛林之时,不知比今日难了多少,不也一步步走过来了吗?”

  这话一说,帐内气氛顿时就好了不少。

  完颜宗弼来言:“兄长说得是,有强军在手,钱粮皆足,在哪里咱都不怕!”

  完颜宗望再说:“宋军多弱旅,强军不多,那苏武兴许有几个强军在手,但那十几万兵,定是弱旅无数,若是宋人真有这么多强军,也不至于每年还给辽人进献钱物!”

  这个道理自是不假,众人皆是点头,那战略就出来了,择弱而攻,宋人弱旅已然见识好多次了,那真是一击就溃…

  完颜宗望几言几语,把众人士气再聚,大手一摆:“回去准备,明日开拔!”

  得跑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话语虽然那么说,但完颜宗望从来都是一个谨慎之人,谨小慎微,谋战,自就谋那最坏的情况,许此番回去,还真要陷入一种进退两难之地,还要破局。

  破局的信心,完颜宗望也有,实力在手,就是最大的倚仗。

  完颜宗翰也问:“兄长,那宋人的亲王与宰相,如何处置?”

  自就是在问放回去还是带着走。

  完颜宗望一语来:“一并带上,宋人还欠咱们钱,岂能就放了人质?此番一路去,这人质许还有用!”

  众人点头,起身各自散去,做北归的准备。

  盘算清点一番,一路来,劫掠的粮食算不过来,乃至有许多就在沿路城池存着,等着回去的路上,全部带上。

  得到的钱财之物,黄金已然超过了五百万两,东京一个城池,就得二百七八十万两。

  白银,也超过了五千万两,东京一个城池,就得三千万两左右。

  绸缎之多,一百多万匹,布帛之类,乃至成衣,数不胜数。

  还有铜钱,算不过来,若是带不下的话,第一要舍弃的东西,就是铜钱,又重又多又不值当。

  其次还有无数的铁器,到时候看着办,带得上就带,带不上,能舍也舍…

  再就是人,青壮男女,其实数不过来,也没时间一一去数,完颜希尹综合了一下诸多城池,估算了个大概,许在二十万到三十六七万之间…

  其实人也不好抓,最好抓的是城池之内的人,城池之外的人,难抓得紧。但一旦抓到了,却又十分好管理…

  如此臃肿之队列,沿路北去,自是沿路越来越臃肿,也是麻烦得紧…

  这些差事,几乎都汇总到完颜希尹身上来,自也是焦头烂额。

  抢劫抢不到,焦头烂额,抢得太多,也焦头烂额。

  燕京城,自也正在攻城,苏武等了几天,等来援军,刘正彦姚平仲,只管三面去攻。

  郭药师主攻正南,东西是刘正彦与姚平仲。

  一二千女真,万余女真副兵精锐,赶着无数的俘虏与奴隶上城头来,巨大的城池,若无军民当真众志成城,其实不可守。

  这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那高墙小堡寨,有一二千女真人在守,只要粮食水源不缺,苏武便是十万大军去打,那也是长久之战,也要填去不知多少倍的人命…

  却是眼前燕京城池,那真是说破就破,唯一不同的是城池哪怕破了,战事也还胶着,女真人着实肯战,死战不退,乃至许多女真副兵,也格外能战。

  乃至连城门都打开了,苏武带着骑兵冲杀进去,竟还有巷战要打。

  混乱之中,打得是昏天黑地,倒也有女真快马快骑往北出城而去,苏武第一时间自也不知,知道了也不想去追,女真人快马,还真不一定追得上,苏武之军,也围不住这座燕京大城。

  乃至苏武也知道何人在走,定就是大金勃极烈完颜斜也。

  只管肃清城内之敌,以绝对的优势兵力来剿灭城内女真余孽,苏武冲杀几番,便也直接去了旧辽皇城,皇城里没什么值钱之物,但皇城还能住人,且更可以当做一个极为好的仓库来用。

  更重要的是皇城守备与防御的设施极为完善,很长一段时间内,苏武都要住在这里。

  城内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稀稀拉拉的喊杀之声,苏武已然开始把战利品往皇城里运,粮草之物,数不胜数…

  城头再次变幻大王旗!

  苏武的旗帜,再一次扬在燕京各处城墙之上。

  只待城内战事慢慢偃旗息鼓了,无数燕京之民,上街来贺,给宋军送来一口水喝,便也是喜气洋洋…

  上回来,可没这待遇。

  这次,还真有几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了。

  也有人在路上四处打听:“苏相公在何处?”

  军汉也答:“你问这作甚?”

  陪着笑脸的人便更躬身:“着实是盼望苏相公久矣!我乃昔日晋王隆运文忠公之子孙,我姓韩,我也是汉人…”

  这几句话里,藏了辽国旧事,辽国昔日有一个汉臣,名叫韩德让,那真是位极人臣之极致,可称摄政王之尊,那时节,辽国所有权柄,一应在手,乃至也说他与当时辽国太后有点什么…

  乃至高梁河车神之败,也算是败在韩德让之手。

  此韩氏,那自就是旧辽贵胄里,最顶尖的存在之一。

  却是那宋军军汉哪里懂得这些?只管一语来:“我管你是什么王公子孙,回家好好待着,莫要上街来胡乱攀谈,刚才,我家相公下了令,要彻查燕云与女真勾结之人,杀之以儆效尤,你既是昔日贵胄,有没有与耶律余堵,还有女真人,勾结?有没有?”

  那姓韩的连忙摆手:“万万没有,万万没有啊,我家中所有财产,皆被女真所夺,我问苏相公,是想着苏相公能为我做主才是…”

  这人自是想美事,想着苏相公来了,青天就有了,女真人做的恶事就能弥补了,被抢去的田亩就回来了,被抢去的宅邸与商铺也物归原主了。

  哪里有这种好事?

  苏相公能是这般好人?

  也听那军汉来言:“那你赶紧回去躲着先,莫叫燕指挥使麾下人马把你当奸细捉了去!”

  “好好好,多谢多谢!”只管是连连拱手,慢慢后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昔日大辽之韩氏,而今,对一个军汉,也要如此有礼有节讨好着…

  燕云之旧秩序,历经宋金两番,再到苏武之手,才算彻底打破了去。

  苏相公自是真要大抓特抓女真奸细,至于谁是谁不是,谁真是谁冤枉,在苏武这个层面而言,那不太重要。

  苏武要的燕云,是轻徭薄赋折冲府,底层百姓皆是良家子,参军打仗都愿意!

  缺官,缺读书人做的官,缺能算账能汇报能治理的官,听话的官。

  无妨,李赵与整个京东,只管去信,家家户户来推荐,暂时而言,可以不是知府知县,就叫个主事都无妨,涿州主事,蔚州主事,都可以,只管京东高门,家家户户,把人赶紧派来,把事干起来。

  且也许诺,来日,定为大家从朝廷里要来正式的诰命文书。

  苏武更是亲自去信赵存诚,让他从沧州那般过来,赶到燕京来,燕京主事,就是赵存诚!

  赵存诚,从来不是赵明诚那种软脚虾,本就是很有能力之辈,自是要用,也要彻底绑住。

  更也要赵存诚来定夺许多事,比如哪家哪户推荐来的哪个人,是否有能力?能力之大小,怎么安排官职…

  如此,自就燕云在手,来日朝廷若是不愿将这些人的官职按照苏武的意思来给,那朝廷可就得罪了整个京东高门士林。

  自还有计较!

  若是朝廷愿意就这么按照苏武的安排来给,那再好不过,京东之高门士林,便更与苏武绑定在一起了,一兴众兴,一损皆损。

  战事虽然未罢,但要先上手,只要战事一罢,燕云的生产与商贸,立马就要重新开始!

  诸多钱粮调度,诸多关口守卫,兵力如何配置,苏武也在忙碌。

  更也去信刘光世,若是破了雄州,可再往河间府城去,争取把河间掌控在手,这也很重要,不仅是对堵截女真重要,更是对来日与朝廷的拉扯很重要。

  京东之兵,也要动,诸部抽调,京东十几个州府,皆在抽调,从沧州入燕云,往燕京去聚,至少抽调四万人,能战的不能战的,都要,不能战的,做辅兵之用,乃至管理燕云治安也可用。

  京东军直接抽调一万五千人,更也把青州秦明也调拨来,这自然是能战的。

  苏武这回,那也是豁出去了,到了梭哈的时候了!

  皇城之内,苏武几乎就住在大殿上,四周挂的都是舆图,两边条案摆去,二三十张,每一张条案上,都堆满了账册书信等物,条案之后,自是诸多京东两路兵马都总管衙门下的文书虞侯之人…

  许贯忠满大殿在跑,在诸多条案上来来去去,忙个不停。

  宗泽之子宗颖,便是许贯忠的副手。

  另外一边,还有朱武,也是忙碌非常,他身边还有不少甲胄之辈,殿前来马,便立马去迎,书信一到,朱武立马就拆。

  拆了就说:“相公,吴虞侯来信…”

  朱武顿了顿…

  苏武正站在舆图前,并不回头,只管一语:“直接说…”

  “河东杀了官!”朱武说完,吞了吞口水。

  苏武大手一挥:“从军中补一个都虞侯去暂代!”

  朱武闻言愣了愣,杀了官啊,吴用在河东杀了朝廷命官,怎么自家相公如此不在意,这可是天大的事…

  便是宗颖也抬头来,一脸惊骇,这是能做的事?

  苏武见朱武久久未回话语,转身来:“家国沦丧至此,收复河山击退外虏才是头等大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吴用何以杀官?不必多想,定是那官员罪无可恕,不得不为,此时此刻,只要有利家国,有利作战,有利剿虏之事,无有不可为之!回信去,做得好!”

  朱武连忙点头:“得令!”

  宗颖也把惊骇的表情收了,低头继续做事,苏相公说得对,此时此刻,若还拖拉行事,岂不误国误民误社稷?

  只问如今,整个天下,还有何人能倚仗?唯有眼前苏相公了,若是还有人拖得苏相公后腿,快刀斩乱麻,也无甚不可,来日,天子也当理解其中之情。

  却听苏武一语:“回信还要催,催吴用在河东速速行事,眼前之局,他慢得紧!”

  吴用也不容易,河东州府十七,吴用要跑遍其中治所,从北到南,一条狭长,一千四五百里地,已然是奋力在奔了…

  说完此事,苏相公转头再看舆图:“许先生,游骑可有来报?女真主力,北来了吗?”

  许贯忠一语就答:“还未得报!”

  苏武就在皱眉,其实,也在心烦意乱,压力山大。

  只管一夜去,东京城头之上,许多军汉忽然发现城外女真,竟然拔营北走。

  李纲得信,还一时不敢相信,只管上城头亲自去看,女真真在走。

  李纲喜出望外,飞奔往皇城而去。

  车都不坐,打马,一边奔一边喊:“退兵了,女真退兵了!”

  沿路在喊,一直喊到左掖门外,李纲如今入宫,那自可不等通传,只管下马脚步再奔。

  一直奔到垂拱大殿里,李纲呼喊而出。

  满场皆愣,好似都不敢相信,怎么就退兵了?

  钱还差了一半没给,怎么就走了?不要钱了?

  天子也是当场懵圈,李纲还在大喊:“定是西北诸军来了,苏相公来了,女真惊恐在逃!”

  众人恍然大悟,满场大喜,天子更是从座位上弹起来,蹭蹭蹭几步下高台:“苏卿何在?苏卿何在?”

  只看天子这么欣喜在问,不知为何,有好几个人面色之中藏了转瞬即逝的担忧与不快。

  签书枢密院事耿南仲脸上有之,白时中脸上有之,李邦彦脸上亦然…

  巨大喜悦之中,众人自也注意不到这几人脸上那转瞬即逝的表情。

  只听李纲在答:“倒也不知,一时消息不畅,但肯定是苏相公大军在来,否则女真万万不可能连钱都不要了仓惶而走。”

  “好好好,甚好甚好!”天子近前几步,一把拉住李纲的手,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便也还记得李纲那一日说的话语,只要天子稳坐东京,解了此围,便可为真天子也!

  真天子了!

  谁来也不好使了!

  爸爸来了也没有了!

  大宋天子,从今天起,就是他赵桓!

  却听李纲一语来:“陛下,当速速派军出击,掩杀在女真之后!哪怕不去追击掩杀,也当远远跟上去!”

  (兄弟们,七千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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