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的明明是[假面],我怎么也…”
“见鬼了?!!”
高个老者惊骇欲绝,脑子里迸出个极恐怖的猜测。
数十载刀头舔血磨砺出的求生本能在此刻爆发,他猛的咬住牙齿,半截猩红的舌尖混着肉沫,从唇口喷吐出来。
“嗤——!”
舌尖爆开的剧痛混着铁锈味的鲜血灌满口腔,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刺入脑海,让他在精神侵蚀的泥沼中,硬生生撕开一线清明。
不到十分之一秒的生死刹那,高个老者双眼怒瞪,硬生生偏转脖颈。
只来得及挪开一寸!
催命的寒芒擦着脖子掠过,皮肤瞬间浮出笔直的血线。
“哧啦——!!!”
清脆悦耳的骨肉撕裂声骤然响起,伴随着喷泉般激射而出的滚烫血雾!
一条枯瘦的、连同着大半边肩膀的右臂,如同被斩断的枯枝,打着旋儿冲天而起,在空中画出一圈血弧。
然后“啪嗒”一声,重重地摔回在不远处的地面,手指还保持着并拢如刀的姿势,微微抽搐着。
高个老者踉跄暴退,仅存的手臂死死按住喷血的肩口,粘稠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汇成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泊。
他浑浊的眼珠瞪得几乎凸出——[假面]胸口那原本蔓延的漆黑毒痕,此刻竟在缓缓变淡?!!
虽然尚未完全恢复血色,但那腐败的乌黑却是在快速消褪。
与之相反的则是自己胸口上的漆黑愈变得愈发黏稠,皮肤下的青筋血管迅速鼓起、扭曲,如同爬满了黑色蚯蚓。
“变淡的那部分,莫不是…转移到咱身上了?”
高个老者喉结滚动,嘶哑的声音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假面],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面具,看清里面潜藏的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听见高个老者的呼唤,[假面]一点都不记仇的醒了过来。
他很自然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仿佛只是睡醒后舒展筋骨。
然后伸手轻轻捏住胸口的黑色指甲,拔了出来,动作流畅的…..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木刺。
随着黑指甲的拔出,[假面]胸口的漆黑无以为继,褪色的更快了,从黑色逐渐变成了灰褐色。
“不错的小玩意儿,我就收下了。”
[假面]指尖轻旋那枚幽光流转的黑指甲,眸中勾玉随之缓缓轮转。
随手在衣襟上一抹,便收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高个老者的呼吸猛地一窒,浑浊的独眼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的盯住[假面]一眨不眨。
[假面]却很“善解人意”,他歪了歪头,猩红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对方颤动的瞳孔和痉挛的面部肌肉。
隔着面具用金属质感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别害怕,我没有把伤害转嫁给你,绝大部分伤害还是被我实实在在的承受了,我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品味对方愈发急促的喘息声。
然后,那冰冷的声线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温煦的笑意:
“反弹了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给你罢了。真的,我不骗你。”
他竖起食指轻轻摇晃,无比真诚道: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每次只反弹15而已哦!!”
[破限技刃甲(被动):每当遭受攻击时,你的皮肤能如活物般自行调整受力点,将冲击力扩散至全身,并且能借力反弹部分伤害。
每次受到攻击时,反弹所受伤害的15!!!]
“反反弹?!”
高个老者刚因“不是转移”而稍缓的心跳,在听到后半句时骤然飙升至极限,心脏差一点直接从胸口的窟窿跳出来。
这不比转移更吓人?
毕竟转移可能是转移给别人,也可能是转移给花花草草,但反弹就只能是对施暴者了吧。
还15,计算的这么精确的吗?
所以说,[假面]除了操控影子,制造幻象,控制骨头外,还有一手imba反弹!
不是,你背后的邪祭究竟是哪家的啊,这么大方的吗,能力不要钱似的往你身上迭,关键还一个赛一个的imba?!!
高个老者此刻内心严重怀疑,他们对[假面]的情报出现了严重错误。
[假面]恐怕不是邪祭寄生体,而是邪祭的亲儿子啊。
不过,这也印证了公子的判断,羊皮卷非常非常有价值,必须带回去给公子。
高个老者深深吸气,破碎的胸腔里传来毒虫噬心般的绞痛,半张脸已经爬上蛛网状的黑纹:
“你休想骗咱,你若当真只反弹了15的伤害,剩下85的腐蚀血毒早就要了你的命。”
[假面]无声地笑了笑,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他能活下来,原因当然有很多。
别家邪祭寄生体,精神意志恐怕早就在无休止的低语和侵蚀中被污染得支离破碎,比如他最疼爱的妹妹冯雨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他不同。他的精神世界…可太“健康”了。
他体内的邪祭不会污染他,恰恰相反,是一直在教育体内的邪祭们争当好儿子。
若非要找出一个能污染他精神的邪祭,那就只能是一路指引他进步的…统子爹了。
另外,因为[血条诡眼]和[欺诈者眼镜]可是分别给他加了7点和8点的精神抗性。
整整15点的精神抗性,这让他对精神类的攻击、侵蚀、诅咒、幻惑…不能说完全免疫,
也差不离是绝缘了。
黑指甲那点儿精神毒素,对他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随时都能血条化!
一滴血暴毙?
不是不可以,就是你得问问系统答不答应你啊。
但这些复杂的原因,就没有必要跟一个死人解释了。
[假面]轻轻摩挲脸上的面具,幽幽笑道:
“我能活下来,自然有我的道理,倒是你怕是扛不住了啊,一滴血就要暴毙,你说的嘛!”
黑指甲还是挺毒的,[假面]的血条狠狠掉了271点血。
271的15,就是精确的40.65点伤害,四舍五入,便是41点。
按照高个老者自己喊出的广告语,他现在需要死41次。
高个老者嘴唇已经渐渐发黑了,看得出来,他当真没有打虚假广告。
高个老者见套不出更多情报,浑浊的独眼缓缓阖上,摆出认命姿态。
仅剩的手臂如断线木偶般垂落,却在衣袖遮掩下,偷偷滑向衣服口袋里。
可惜…
“呵——,临死还不老实,可惜,你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我这对眼睛啊。”
高个老者阖眼的瞬间,[假面]已消失在原地,声音从他脚底的影子里传来。
一个中毒失血,行动陷入迟缓,另一个因为失血,反而激活了[狂血],速度飙升一截。
一增一减,结果不言而喻。
苍白的手掌闪电般探出,比他更快一步,抓进后者的口袋里,五指收拢时,漆黑无光的蚀灭珠被其捏在指尖把玩。
高个老者手掌摸空,眼睛怒瞪。
[假面]却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锋利的指骨贯穿后者的颈动脉,化作贪婪的吸管,霎时将后者体内残存的、尚未被彻底污染的温热血浆,连同着部分破碎的生命精华,都抽汲出来。
高个老者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迅速失去最后的光泽,变得如同皱缩的羊皮纸。
“感谢提醒,这枚蚀灭珠我就收下了。”[假面]非常感激的说道。
“呃…呃…”
高个老者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涣散的瞳孔中,最后倒映着的,是[假面]胸口那片光洁的皮肤。
残存的灰褐色痕迹也消散了,不仅如此,被指甲撕裂的伤口,皮肉也蠕动着愈合了,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
吸血回复?
又双叒叕一种能力!!!
这个认知化作最后的念头碎片,随着意识一同坠入永恒的黑暗。
他干裂发黑的嘴唇极其微弱地颤动了几下,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
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气绝身亡。
故而颇为遗憾的没能看见那只吸干自己的手,又掏进了他的胸口,攥住了他刚刚停止跳动的心脏。
1.蚀骨阴劲Lv.3
特质描述:
这是一门阴毒至极的内劲法门,将蚀骨腐髓的暗劲混入气血运行,如附骨之疽般潜入敌人体内。
不似刚猛劲力那般立见成效,而是如慢性剧毒令其在经脉枯竭、生机溃散。
特殊加成:配合“黑指甲”可产生数十倍侵蚀效果 2.燃血Lv.3
特质描述:
以独特心诀引燃本命精血,霎时间周身血脉如熔岩沸腾,在经脉可承受的极限时间内,获得显著的爆发性强化(约提升25综合实力)。
代价:每一次施展,精血焚烧带来的生命力损耗如沙漏流逝。
长期使用,肌肤渐如枯木皱裂,面色蜡黄似将死之人,形销骨立间尽显生机溃败之相。
3.死忠之证Lv.4
特质描述:
这是一种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精神特质,如同无形的烙印,持有者周身自然萦绕着独特的精神场域。
效果判定:
在你效忠的上位者眼中,拥有此特质者更容易被认定为被彻底驯化的下属,如同最值得信赖的猎犬或死士。
[假面]眸中勾玉骤然凝滞,视线聚焦在视网膜上浮现的三行文字上。
每一项能力都令[假面]垂涎三尺,舍弃哪一个都心如刀绞啊。
来自上城的馈赠果然非同凡响呐 这一刻,[假面]也不得不承认:上城人确实比下城人“尊贵”得多…至少作为材料而言是这样的。
[假面]指尖轻叩面具,难得显出一丝迟疑。
蚀骨阴劲lv3,名字听着就让人心痒难耐。
那阴损歹毒的劲力运用,简直是为他这等反派角色量身定制,更妙的是,他口袋里还躺着配套的黑指甲,不选它似乎都说不过去了。
燃血lv3那25的爆发增幅,乍看平平无奇,但若与他体内的[狂血]共鸣,那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象。
另外,所谓“生命力损耗”的代价,对他而言更是跟没有一样,他吃顿宵夜也就补充回来了。
最后,[假面]的目光落向死忠之证lv4。
这项能力对战力没有丝毫增益,但对其未来的“进步”和布局,帮助可就太大了。
[假面]眸中勾玉缓缓停转,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死忠之证lv4。
战斗力的提升他是不缺办法的,错过这次升级还有下一次,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才是创造美丽新世界的万能钥匙。
操弄人心才是永远的T0级的能力。
唯有操弄人心,方能操弄命运啊!
冰冷的提示文字在视网膜上闪烁,虽然位阶压制导致技能降级,但问题不大。
缺失的那一点,他可以靠[欺诈者眼镜]的好感加成,以及自己愈发炉火纯青的表演艺术补全。
[假面]缓缓从高个老者破碎干瘪的胸膛中抽回手掌,无数灰白色的颗粒如沙漏中的流沙,从他苍白干净的指缝间簌簌滑落。
[假面]静立原地,面具低垂,俯视着地上的干尸,轻飘飘的吐出了三个字:
“起来吧!”
空气骤然凝滞,某种超越常理的波纹以声源为圆心荡漾开来。
下一秒,地上被掏空心脏的干尸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骨骼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启动。
先是仅存的三根右手手指突然痉挛蜷曲,断裂的指甲在金属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吱——”声。
继而左腿膝关节发出“咔吧”脆响,以完全反关节的角度猛然折起,带动整条腿向上抬起。
干尸的脊椎随之弓成夸张的弧形,皱缩的皮肤在剧烈动作下簌簌抖动,像件随时会碎裂脱落的陈旧皮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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