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鱿子,旁人经受一遍生死符之后,就不敢再违抗武成玉的命令,可对蒲志深而言,忠诚需要的代价总要更痛苦一些,生死符连续使用了两次,他才将自身家族的事情说出来。
蒲志深也知道,当眼前这个周到说破了自己家族的由来后,自己和整个家族才真的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明教现在与波斯总教一直有联络,那教主之女方雅宁也是混血儿,所以明教教徒中有西方血统的不在少数,并不太引人注目。
可周到能一口叫破他们的信仰,自然对鱿子知之甚深,蒲志深自己也知道,凡是知道鱿子人性的,都不会对鱿子有任何好感。
鱿子一般智商不低,武成玉口中说的重用,只会让蒲志深如堕冰窟,他本能的感应到武成玉对自己家族中人的恶意,甚至武成玉都没有刻意掩盖这种恶意。
但是生死符的滋味他再也不想承受,现在能做的只有拼命得到武成玉的信任,所以鱿子自带的天性让蒲志深立刻将出卖别人秘密的本能发挥到淋漓尽致。
蒲志深急忙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回主人,小人该死,竟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主人。
那蛇王吴毒当初命令小人当他在厚土旗的眼线,除了监视厚土旗如何帮南宫乱做事之外,还命令小人打探厚土旗的秘密,小人刚才心存侥幸,竟然没有告诉主人,小人该死。”
武成玉立刻来了兴致,明教高层对五行旗不甚重视,就跟普通帮会的老大对下面的炮灰帮众不放在眼里是一样的,五行旗多年来一直都是明教野心的消耗品,俗称炮灰。
对他们来说,五行旗打光了再招就是,这种不受重视是多年来一直存在的,那么区区一个厚土旗又怎么可能拥有让明教高层都觊觎的秘密。
关键是,还不敢明着问,只能派奸细秘密打探,这本身就不合理。
“详细说来听听。”
“回禀主人,那蛇王当初找到我时,说当年明教搬来光明顶,负责建设光明顶的就是五行旗,其中以擅长建造的厚土旗为主力,整个光明顶的构造布局都是由厚土旗负责的。
而光明顶上除了那些表面的建筑,一直都有一个庞大的密道,这密道四通八达,藏了无数秘密,这个秘密一直都只有教主知道,是明教的禁地。
过去几年老教主沉迷练功,光明顶的教务几乎由南宫乱负责,阳教主也要辅佐南宫乱。
不知道阳教主是从哪里知道这密道的存在,也知道除了教主,大概只有厚土旗能藏有关于密道的信息,但当时的旗主副旗主都是南宫乱的人,所以才命令小人私下打探。”
武成玉沉吟片刻,他当然知道密道的存在,倚天里说的很明白,里面应该还有武成玉心心念念的乾坤大挪移秘籍。
按照原著中记载,密道入口之一就是那杨不悔的床下,是小昭潜入明教当丫鬟无意中发现的。
杨不悔到底是大小姐,日日睡在上面,却从来不用自己收拾床铺,自然始终一无所知。
除此之外,知道密道其他入口的人,就只有那个成昆,明教其他高层肯定知道禁地的存在,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那阳顶天,现在看来就是阳俆的后人,这家伙莫名其妙死在禁地之内,明教失去教主立刻四分五裂。
明教高层知道阳顶天出事时应该就在禁地之内,只要知道密道入口,以这些人无法无天的人性,是不可能那么忠诚的绝对遵守命令,坚决不进入密道。
更别提后来杨逍一人独霸光明顶,他自己又是个肆无忌惮,任意妄为之人,为了争权夺利,将其他高层赶走,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看着密道,多年来不敢迈进一步?
所以这个密道确实是非常的隐秘,多年来一直到阳顶天时期都保证了只有教主知道。
最后是阳顶天自己作死,把密道的事情告诉了他夫人,密道反而变成他夫人和成昆密会之所,不知道这密道里,各处犄角旮旯中,藏了阳顶天多少顶绿帽子。
最后阳顶天修炼乾坤大挪移时突然撞破成昆和自己夫人胡天胡地,当场走火入魔而死。
所以说,君不密则失起身,这个阳顶天后来的下场完全是自己作死的,按照明教的规矩,他的夫人根本就不能进入密道。
再说回这密道,如果没有武成玉这只蝴蝶出现,金国密谍不会重视江湖草莽,自然不会勾结净衣派叛乱,明教就不会因为丐帮实力大损,打起吞并丐帮的主意。
现在的明教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当年方腊起义时的巅峰状态,既然没有机会,那么肯定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光明顶。
所以原有的发展轨迹是,方宇只剩下两三年的命,南宫乱与阳俆私底下争权,最后肯定愈演愈烈。
方宇只要待在光明顶,南宫乱就不敢叛乱,他这个人有些志大才疏,最终必然还是阳俆这个更隐忍的家伙赢了。
说到底阳俆是方宇的亲传弟子,当下一任教主可以说是阳俆的宿命,才会把教主之位传下去,直到阳顶天出现。
而正常的教主之位交接,方宇临死前肯定会把密道的消息告诉阳俆。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方宇遭遇叛乱,他不可能在凤凰山大战前甘心把密道的所在告诉南宫乱,方宇最后与武成玉对拼而死,也没有机会再告诉阳俆。
所以按照原本轨迹,方宇死前应该告知阳俆的秘密,现在其实已经失传了,阳俆肯定也知道有密道存在,但现在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寻找。
对武成玉而言,他也跟明教高层一样,只知道有这么个所在,不知道进入的入口。
就算知道是在杨不悔的床底下,但明教总坛不知道多少间房,百年之后杨不悔住的房子到底是哪间谁又能知道。
这密道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寻找,倚天里那么多高层早就发现了,哪里还轮得到张无忌。
把这一切理清之后,武成玉只有两个疑问,一个是密道的事情方雅宁会不会知道。
另一个嘛,就要问这蒲志森了:“当时南宫乱还是光明左使,阳俆想要为争权增加筹码,打听密道也算情有可原,可是,传命令的是那蛇王吴毒,你可曾亲耳听到阳俆下令?”
蒲志森略一迟疑,也立刻明白了武成玉的潜台词:“小人位卑言轻,从来只是远远的看到阳教主,并没有机会跟阳教主单独说话。
当初命我待在厚土旗效力,打探密道的消息,后来又让我给主人下毒的,始终都是这蛇王吴毒。
主人的意思,难道是?”
武成玉只是略一摇头:“搞不好那阳俆最多知道在厚土旗中有他的眼线,根本就未必认识你,这些事有可能是他让吴毒做的,但也有可能是吴毒假传命令。
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日后见到吴毒时装作全然不知便是。”
蒲志深连忙点头应诺,武成玉又接着追问道。
“那么,你这几年在厚土旗中打探密道的消息,可有什么收获。”
“回禀主人,小人在厚土旗这些年,一点一点小心钻营,算是得到了原来的旗主和副旗主的信任,多番有意无意的打探下,小人可以断言,他们二人应该不知道密道的消息。
毕竟当年负责建造光明顶的,是好几代以前的旗主,密道的事情又极为隐秘,时隔百年后,所有的消息都应该沉入大海才是。
倒是小人有次伺候原旗主喝酒,他喝的尽兴,曾说起过,当年建设光明顶竣工后,当时的旗主突然暴病而亡,厚土旗中有近百个极为厉害的工匠也先后死于非命,想来与那密道有关。”
武成玉点了点头,历史上凡是负责修陵寝,修密道机关的工匠,往往都要被灭口:“这么说你还是一无所获。”
“回禀主人,这次旗主和副旗主随南宫乱前往湖北之地,其他几个总旗都带走了,只留下了我镇守厚土峰,我趁别人都不在,仔细搜查了旗主身边所有地方,居然被我无意中发现一张残图。
不过我看到那阳俆已经当上了教主,就没有把此事禀报蛇王,只是想…。”
武成玉冷哼一声:“只是想找机会亲自交给阳俆,好换大功一件,我说的对吗?”
“主人恕罪,那时我还没有遇到主人,以后我蒲志深和蒲氏一族必然效忠主人,绝不敢有二心。”
话一说完,蒲志深立刻在衣袖中仔细摸索,很快从自己袖口的夹层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实则是一张工程图,应该是当初负责建设光明顶那个厚土旗旗主留下的。
当时建设的密道很大,所以有关的工程图肯定不止一张,只不过现在能找到这张已经是难能可贵。
武成玉拿到手中仔细查看,第一眼就觉得有点头晕了,他自穿越以来最怕的就是看地图,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这张工程图比普通的地图还要复杂,武成玉回到光明顶没多久就被阳俆打发下山了,对于光明顶的布局也不甚清楚,这张地图简直与天书无异。
“这张图在你手里很久了,我不信你没有仔细揣摩过,说说你的发现。”
“回禀主人,小人位卑,等闲也上不了光明顶总坛,只不过早年间替旗主往总坛运送货物,多少有些印象。
这张图画的主要是地底,图的上层位置只是寥寥几笔,依据小人推算,竟似乎是在圣火所在区域,那里小人也只去过两次,实在不敢确定。”
圣火在光明顶最高处,现在由原先方宇的亲卫队风雨雷电守护,等闲也上不去,武成玉思索片刻还是将这羊皮工程图收了起来。
圣火附近确实要去好好观察,而且不是一定要他亲自去找,方雅宁就是非常好的棋子,但一张图肯定是不够的。
“这是工程图,按说不只留下这一张而已,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小人是在原旗主书房一本书中无意翻到,他的书房一向不准其他人进入,当时也不敢多做逗留。
不过这家伙已经被教主诛杀,现在厚土旗也只有主人这个副旗主,主人去他书房倒也无人敢拦。”
“好,你下去吧,以后好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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