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西翼地下会议室,一场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这已是半月内不知第多少次类似会议。
几乎每两天,军情室内就会坐满内阁要员与军方高层。
就连旁听席上最不起眼的,不是军事顾问就是情报部门分区主管。
像杰克这样的实权局长,甚至都没资格坐上主桌。
“根据CIA今晨截获的情报。”
安德伍德坐在总统身侧,翻动手中文件念道:“1月16日7时46分,我方情报部截获电子信号,内容显示眼镜蛇总部遭外敌入侵,损失惨重,其首领麦卡伦正向华盛顿方向逃亡”
他的汇报十分冗长,夹杂着大量时间地点等佐证数据,分析下来,最终只为证明两点:一是CIA亲手捕获了麦卡伦;二是确认眼镜蛇已被幽灵党吞并。
在座众人交换眼神,一时难以消化这个震撼消息。
那个让五常都束手无策,只能先剪除其海外据点的恐怖组织,竟在几小时内就被罗夏一伙攻破老巢。
连其首领都如丧家之犬般逃往华盛顿.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如今的幽灵党已强大到何种程度。
不应该啊明明就是几个凑到一起的独行侠而已,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拿下眼镜蛇,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恐怖组织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幽灵党的身上,同时也在暗暗惊叹安德伍德的能力的确出众。
这位新任国务卿才履职数日,别说掌控CIA,恐怕连几位主管长相都未记全,竟然就获取如此关键情报,还生擒了价值连城的眼镜蛇前首领。
然而在场有一人想法与众不同。
“弗兰克,”总统突然发问,目光如炬地盯着身旁的国务卿,“麦卡伦真是CIA独立抓获,并且未经外部协助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都不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安德伍德闻言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点头道:“没错,这次确实是CIA独立行动。不过我想这也得益于他们提前多日布控监视,周密部署。自从白宫遭遇毒气袭击后,中情局就加强了华盛顿地区的情报网络建设和反恐布防,这次能截获情报并抓获麦卡伦,正是长期准备的结果。”
总统沉默片刻,眉头紧锁:“弗兰克,我一直很信任你的判断,对你的能力也从未怀疑。但现在有件事我必须确认。”
他神情严肃:“情报显示,一个多月前你曾与罗夏在纽约自然历史博物馆秘密会面。原本我只当是情报失误不予采信,但现在罗夏已成全球最大恐怖组织头目,我不得不重新审视。”
此言一出,军情室内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安德伍德。
国务卿与恐怖分子私下交易?
这消息实在骇人听闻.
当然了,其实类似操作在中东战场屡见不鲜。
他们确实暗中资助过多个反正府武装,以达成战略目的。
但罗夏不同,他是将美联邦视为死敌,这两者的性质天差地别。
面对质疑,安德伍德无奈点头,坦然回应:“我理解总统的顾虑。在此我可以承认事实,确实与罗夏有过一次私下接触,也的确达成了交易”
“哗”
这番坦白引发轩然大波。
与会者或倒吸凉气,或交头接耳,投向这位新晋国务卿的目光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总统眯起眼睛:“弗兰克,为什么?这不符合你一贯的鹰派作风。”
安德伍德略显挣扎,最终轻声道:“这件事我确实处理欠妥,没有提前向您报备,但实属无奈之举。”
“到底是什么交易?!”司法部长霍尔德厉声质问,锐利的目光直刺安德伍德。
“唉”
安德伍德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原本我不想公开此事,但事已至此,看来不得不说出来了。他要求我帮芝加哥中城警署前局长皮特·格里芬脱罪。”
“皮特·格里芬?这是谁?”有人疑惑地问道。
但霍尔德立刻反应过来,他解释道:“那是罗夏的前上司。半年前在纽约退休时,意外卷入一起凶杀案,被误判为凶手关在终结岛。”
“没错,”安德伍德点头补充,“格里芬局长与罗夏情同父子情谊深厚。所以当这位退休局长蒙冤入狱后,我们的恐怖分子先生就找上了我,希望我动用职权帮他洗脱罪名。”
霍尔德听完脸色阴晴不定。
他想起安德伍德曾以国W院插手司法部的名头让他关注此案,他确实出力帮格里芬洗清了罪名。
但他原以为这只是为了还一位功勋老警一个公道,没想到背后竟有恐怖分子的交易。
“弗兰克”一位与安德伍德交好的内阁部长忍不住提醒,“你要慎重。联邦对恐怖分子的态度你是知道的,你这样做,可能会引火烧身。”
“我更想知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值得你冒这个险?”有人直接发问。
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问。
他们太了解安德伍德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生物,冷血、精于算计、利益至上.
更何况他妻子经营多家企业,根本不缺钱。
到底是什么让他甘愿冒着政治风险,染上这样的污点?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道”
安德伍德抿了抿嘴,在众人的目光中吐出一个词:“光盘。”
这个莫名其妙的回答让许多人一头雾水,困惑地等待他进一步解释。
但安德伍德却闭口不言,说完这个词后就正襟危坐,保持沉默。
然而,在场有几人脸色骤变,神情剧震。
尤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黑人总统,握杯的手猛然收紧,强压住内心的震惊,看向身旁的安德伍德。
后者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言。
“什么光盘?”有人急切追问。
但安德伍德保持沉默,总统也无意解释。
军情室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众人都在暗自揣测这个神秘的“光盘”究竟是什么 “好了,光盘的问题属于联邦绝密档案,不便在此讨论。”霍尔德率先打破了沉默,接着主动转移话题。
他看向大屏幕上正在视频连线的杰克,严肃地问道:“能确定机器真的没有受损吗?神杖不是落在罗夏手里了吗?他们既然闯入了主机位置,会这么轻易放弃?”
杰克瞥了眼沉默的安德伍德和总统,谨慎回答:“我正在安排全面检测。目前看来,除了一些数据丢失和硬件损坏外,源代码层面没有被篡改。我想可能是因为自毁程序的威慑,再加上深海环境的限制,罗夏他们才选择撤退。”
“那就好。对了,关于眼镜蛇的据点和安全屋”霍尔德开始与杰克商讨后续处置方案。
但军情室里大半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他们的目光不时在安德伍德和总统身上游移,暗自揣测。
而那些知道“光盘”内情的官员们,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太清楚安德伍德的癖好,老爹庄园里的光盘绝不会有他的把柄。
那如果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几小时后,会议结束。
众人神色各异,都揣着满腹心事,沉默不语地离开军情室。
安德伍德正要起身,却被总统单独留下。
待房间只剩两人,总统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走到咖啡机前,亲自冲泡了两杯咖啡,递给安德伍德一杯。
“希望你能理解我,弗兰克。”
他语气缓和,“这半年来联邦风雨飘摇,危机四伏,内外都有敌人在虎视眈眈。很多时候,我都担心自己会变得疑神疑鬼。”
安德伍德微微颔首,真诚地回应:“我完全理解你的处境,贝拉克。换作是我,只会更加谨慎。”
总统露出宽慰的笑容。
两人随后聊了些政策事务,甚至谈起白宫和国务院的趣事,气氛融洽,全然不见方才军情室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或许是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总统抿了口咖啡后,故作随意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光盘是罗夏从老爹庄园地窖带走的那批吧?”
“没错,就是那些光盘。”安德伍德坦然承认。
总统皱眉:“但杰克上次交易时不是已经全部拿回来了吗?他还有备份?”
安德伍德冷笑一声:“我们都低估了这家伙的胆量。当时他就已经准备和联邦对抗到底,交出的只是备份,原件一直牢牢攥在手里。”
总统面色一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同时感到隐隐不安。
他压低声音:“那你交易的是哪一份?你看过了吗?”
“当然没有。”
安德伍德摇头,神情严肃,“那小子虽然莽撞,但这步棋下得阴险至极,分明是想挑拨离间,破坏内阁团结,制造内讧。”
总统沉默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安德伍德,目光如炬。
安德伍德见状叹息:“贝拉克,请你相信我,我明白,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虽然确实有过龃龉,但那都是政治立场的分歧。如今阿美莉卡内忧外患,我们理应同舟共济,共克时艰啊。”
“光盘现在在哪?”总统懒得再听他的废话,直接打断他的慷慨陈词,单刀直入地问道。
“烧了!”
安德伍德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不关心内容,更不想知道拍的是谁。拿到光盘的第一时间,我就把它扔进焚化炉,彻底销毁。”
他目光坚定,郑重道:“无论里面有什么,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现在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罗夏·布彻!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必须一致对外!”
总统眯眼审视着这位义正辞严的国务卿先生,忽然轻笑:“别紧张,弗兰克,我只是问问。你说得对,大局为重。”
安德伍德露出笑容:“只要我们精诚合作,我相信一定可以共渡难关。”
话已说开,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
不久后,安德伍德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黑人大总统独自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按下桌上的通讯器。
特勤主管迈可·班宁立即现身。
“制造意外,在弗兰克身边安插新的特勤。我要知道他每时每刻的动向。另外,秘密联系CIA局长。”
“明白。”
目送班宁离开,总统掐灭烟头,脸色阴沉。
这个该死的白人政客,真把他当成可以随意糊弄的黑人傻子了!
纽约,曼哈顿。
大陆酒店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经理温斯顿独坐吧台,愁眉不展。
前几天长老在巴拿马遇刺的消息已经传遍地下世界,整个高桌为之震动,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局势一触即发。
至于凶手嘛,倒是也好找。
悬赏十亿美金的超级罪犯罗夏·布彻,对方也压根没有隐瞒自己杀害了长老的事实,当时对方将长老的尸体吊到大厦外时,不少监控偷拍下了他的身影。
中东某个沙漠大国直接在高桌悬赏十亿,只要谁能杀了罗夏布彻,就能在瑞士银行拿到这一笔不记名的现金支票。
再加上联邦的悬赏,那可就是整整二十亿美金!
但问题是,根本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去真的为长老复仇,包括高桌的这些在地下世界堪称一手遮天的黑帮势力们。
所以别看他们一副蠢蠢欲动,召集人手的样子,但其实并非要为长老报仇,而是虎视眈眈,争相地想要抢夺长老空出的宝座。
本来也不是没有好好谈过,甚至他们已经决定将长老定位轮换制度,和联邦总统一般,四年轮换一次。
但是为了这个第一届的长老任选,理事们谁都不服谁,已经准备几日开战,胜者便做这长老的位置。
作为高桌在民间的重要枢纽,大陆酒店这股力量自然受到众多理事的拉拢争夺,明争暗斗。
温斯顿只觉山雨欲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地下世界就会爆发一场全球范围的黑帮混战,血流成河。
沉思间,他突然浑身一僵,直勾勾地望向酒店大门。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皮衣的男人信步而入,等走到他面前站定,拉下墨镜,露出熟悉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温斯顿。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