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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一把大火,不装了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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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渝州城,同福客栈。

  房间內,穿著一身白衣的田文静正一边喝茶,一边听下属匯报工作。

  “大人,目前已能確定两年內有三十余人的失踪与秦家有关,其中年轻女子居多,被我们控制的人交代基本送进了闻家;另有数百户百姓因高利贷被秦家强行侵占良田,而这些田產最后又莫名到了闻家的手中;渝州境內最大土匪头子与秦家有勾连,本地靖安卫亦与秦家来往甚密…”

  靖安卫不管南镇北镇,也不管贪污受贿还是吃喝嫖赌,但工作能力没得说,在查案方面是精锐中的精锐。

  田文静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打著桌面,缓缓说道:“这么说来这秦家还真就是闻家养的恶犬,专门替闻家撕咬利益,闻家本身装成修桥铺路的大善人,恶人让別人去当,如此还能形成对比显得闻家更难得可贵。”

  秦家这些闻家饲养的爪牙负责干坏事,闻家只负责做好事,被秦家之流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吃了闻家施捨的粥,还得感激涕零的直呼大善人。

  殊不知他们口中感恩戴德的大善人才是害他们落到窘境的罪魁祸首。

  是这些百姓蠢吗?

  不是。

  是闻家太坏!

  “大人所言极是。”郑泽麟恭维了一句,接著又说道:“秦家给闻家干脏活的同时为避免被灭口和拋弃肯定也留了不少证据当后路,我们是否直接对秦家动手?將证据拷打出来?”

  这年头主要取证手段就是用刑。

  犯人受不了自然就会老实交代。

  所以冤假错案也多,不过官府不在乎,能够破案把事情解决了就行。

  “明日直接登门拿人,今晚都养足精神。”田文静掷地有声的说道。

  按理说这案子不归南镇抚司管。

  但只要里面涉及到北镇抚司的人违法乱纪那就可以管,而闻家的案子又怎么可能不涉及到当地靖安卫呢?

  所以灵活一点,田文静完全可以称是调查渝州靖安卫,顺藤摸瓜查出秦家又查出闻家,就不违反程序了。

  郑则麟沉声应道:“是,大人。”

  话音落下、他转身告退。

  田文静去把门关上,转身来到被屏风隔开的里屋,那里的浴桶已经放满了水,原本她准备洗澡就寢的,郑泽麟突然来敲门匯报工作耽误了她。

  伸手试了下水温,凉了。

  但田文静不在乎,伸手解开腰间的玉带,脱下外裳、中衣、里衣,露出缠绕在胸前的白缎,一层层解开白缎后风光无限。

  颤巍巍。

  田文静一丝不掛的迈入浴桶,已经凉透的水接触皮肤的瞬间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微微皱眉后很快舒展,若无其事的浇水搓澡。

  伴隨著哗啦啦的水声,她抬起一条腿,白如凝脂,晶莹剔透的水珠掛在上面清晰可见,脚趾都格外娇嫩。

  虽然她从小被当成男儿抚养,心態上也把自己当男人,但骨子里是个女人,对自己身体的清洁和养护极为在意,所以浑身上下都粉粉嫩嫩的。

  甚至长公主跟她贴贴时都有不禁点自卑,又怎么可能把她当丈夫看?

  突然田文静皱了皱眉头。

  因为她嗅到一股淡淡的烟火味。

  “啊著火了!”“快跑啊!”

  伴隨著阵阵刺耳的尖叫。

  同福客栈內霎时乱成一片。

  田文静脸色骤变猛地起身。

  哗啦啦,水四溅,颗颗如晨露似的水珠沿著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缓缓滑落回浴桶中溅起了一圈圈涟漪。

  “哐当!”房门突然被撞开,一名下属焦急的说道:“大人!著火了!”

  “不要进来!我没事!”田文静脱口而出呵退要进门的下属,迈著大长腿出了浴桶,拿起刚解下的白缎胡乱缠绕了事,又穿上裤子,披上外裳繫紧就往外走去,“弟兄们都没事吧?”

  她问话的同时,已经看见四周隨处可见的火光和滚滚浓烟,许多客人和店小二都正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还有的已经变成火人,这火异常凶猛,再过片刻恐怕大家都是熟人。

  “没有。”郑泽麟答道,有些急切的说道:“火不知道怎么起的,发现时就已经很大了,大人我们快走。”

  “救人。”田文静冷冷的说道。

  郑泽麟一愣,“啊?”

  “我说救人。”田文静看著他。

  朕泽麟立刻应道:“是!”

  隨后大手一挥,“快救人。”

  一眾南镇靖安卫立刻施展轻功救人,一人抱一个腾空而起往天上飞。

  田文静自己也不例外,脚尖点地冲向一个正嚎啕大哭的小姑娘,单手將其抱住一跃而起,“我带你出去。”

  “咻咻咻咻咻…”

  而就在他们衝出浓烟时,无数泛著寒光的冷箭从四面八方破空而至。

  “啊!”

  “大人!有埋伏!小心暗箭!”

  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有被从空中射坠的,也有人下意识用手里救出的百姓挡箭害其扎成了刺蝟。

  “不用救人了,分散走,在备用落脚点集合。”田文静面色阴沉的大喊一声,这把火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的想烧死她们,怕烧不死还留了后手。

  而至於是谁要致她们於死地?

  田文静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肯定是她们的身份和所作所为暴露了,闻家察觉之后想要杀人灭口。

  毕竟在这诺大的渝州,除了闻家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下杀手。

  田文静单手抱著小孩儿,一只手持剑盪开飞来的箭矢,凭藉矫健的身手衝出火场,结果刚一落地,数名蒙面持刀的杀手就纵身而至將她围住。

  她那些下属也正在与敌人交手。

  “让这个小姑娘走。”田文静面无表情的说道,放下怀中嚇傻的孩子。

  泪眼矇矓的小姑娘愣了一下后转身就跑,刚跑没两步摔了一跤,爬起来后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地接著跑。

  “咻!”

  一支箭矢划过。

  小姑娘脖子被贯穿后骤然倒地。

  但尚未断气,身子不断的抽搐。

  田文静看著这一幕目呲欲裂,盯著那个放箭的杀手吼道:“你该死!”

  话音落下便飞身而起杀了过去。

  放箭的男子蒙著面看不清脸色。

  但是眼神中却明显透露出惊恐。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而在田文静动的同时,包围她的杀手也动了,从不同的方向冲向她。

  但这些人根本不是田文静对手。

  被暴怒的她三两招轻鬆打退。

  那个放箭的杀手看见这一幕后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转身欲逃。

  田文静的剑脱手而出,直接从背后將其胸口贯穿,人紧接著破空而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把脑袋扯了下来,血水给她的白衣点上梅。

  无头尸体飆著血重重砸在地上。

  血珠呈放射状向四周飞溅。

  其他杀手看著这一幕都嚇懵了。

  面面相覷。

  太残暴了!

  一时间没人再敢带头往前压。

  而田文静也没恋战,眼见震慑住了这些杀手后,抓住机会溜之大吉。

  毕竟这是闻家的地盘,谁知道再拖下去的话会不会有高手赶来支援?

  这个点闻喜已经睡了。

  毕竟年纪大熬不了夜。

  而且这年头的夜生活匱乏,只有吃喝嫖赌,哪一样他都是有心无力。

  “哐哐哐!”

  敲门声把闻喜从睡梦中惊醒。

  他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年纪大了想有个质量好的睡眠本来就不容易。

  半夜被吵醒,他想杀人。

  “爹,你睡了吗?”闻老二问道。

  闻喜听见这句话后突然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而闻老二因迟迟没有得到亲爹的答覆,心生担忧,毕竟老爹年纪大了一身病,隨时都可能有个三长两短。

  当即强行破门而入衝到了床边。

  然后就看见披头散髮、身材干瘦的闻喜正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床上。

  四目相对,把他嚇了一跳。

  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没睡不点灯就算了,也不肯吱一声,这是要嚇死谁呀。”闻老二心有余悸的说道。

  闻喜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平静的表面下实则已经蕴藏著惊涛骇浪,要是闻老二给不出一个过硬的理由,他就让这逆子后悔生出来。

  “出事了爹。”闻老二顿时想起了正事,面色难看的说道:“裴少卿派来打前站的人里有高手,我派去的人没能將他们全留下,跑了十几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闻喜破口大骂,没好气的说道:“苍鹰搏兔亦尽全力,家里面那些高手养著不就是拿来用的?你还捨不得吗?”

  “爹我…”闻老二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我派了好几位游龙境,我以为够用了,但是又哪能想被裴少卿安排来打前站的人都那么厉害啊。”

  “立刻把那一行人的像画出来让府衙、县衙、靖安卫全城搜捕今晚纵火杀人的恶徒。”闻喜冷冷的说道。

  虽然新来的知府跟闻家没那么深的关係,但府衙其他官员可都是闻家的人,所以闻家能动用府衙的力量。

  闻老二点点头,“我这就去。”

  另一边,城中一栋民宅內,田文静跟成功从客栈撤出来的下属匯合。

  “大人,死了七个弟兄,还伤了五个。”郑泽麟脸色阴沉的稟报导。

  田文静脸色冰冷得可怕,握著剑的指结隱隱发白,她在裴少卿那里都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他们是找死!”

  “大人,今晚的袭击肯定是闻家所为。”郑泽麟同样一肚子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敢动手就是仗著我们没表明身份,想让我们死得悄无声息,所以卑职提议明日一早立刻亮出身份光明正大的查,至少能让闻家投鼠忌器不敢再干今晚这种事情。”

  “嗯。”田文静点点头,毕竟已经暴露了,再藏著掖著也没什么意义。

  直接光明正大针对秦家,或许能逼著闻家壮士断腕放弃秦家,而闻家只要有了这样的心思,秦家也肯定不会任人宰割,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渝州城喧囂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田文静就带著一眾下属直奔靖安卫渝州千户所,全体都换了官服,只是马在客栈被烧死了。

  “南镇抚司镇抚使田大人到!立刻让你家千户出来迎接!”郑泽麟手持令牌上前一步,趾高气昂的说道。

  “卑职拜见大人!”门口站岗的靖安卫大惊失色的跪地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稍等,卑职这就去。”

  话音落下起身匆匆往里面跑。

  渝州千户王辉手里正拿著一幅画像在看,画上正是田文静,放下画望著眼前的闻府管家说道:“还请回去告诉闻阁老,下官定然全力以赴,早日將这纵火杀人的狂徒抓捕归案。”

  “有劳王千户。”闻良放下茶杯拱了拱手,架子十足,毕竟在闻家他是下人,但出了闻家他可就也是老爷。

  而就在此时,站岗的靖安卫匆匆入內,“启稟大人,南镇抚司镇抚使田大人到了,在门外叫您去接驾。”

  “什么?”王辉豁然起身,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著,身为北镇的人听闻南镇的人上门,就像看见了黑白无常来索命一样可怖,目前为止除了平阳伯外,还没人在南镇手里討到便宜。

  闻良平静的说道:“王千户不必自乱阵脚,这田大人也不一定是衝著你来的,何况只要老爷子还在,这渝州的天就塌不下来,快去接驾吧。”

  “是,闻管家说的是。”王辉顿时冷静下来,对他拱了拱手,“恕不能招待您了,您自便,我先去一步。”

  说完他就迈步往外走,一边吩咐下属通知百户、总旗隨他一同出迎。

  闻良则是躲到了屏风后面。

  想听听是怎么个事儿。

  也好第一时间回去向老爷稟报。

  王辉快步走出千户所,一眼就认出了南镇抚司的服饰,眼见一人背对著自己,他立刻带头跪下,“卑职靖安卫渝州千户王辉参见田镇抚使。”

  负手而立的田文静缓缓转身。

  王辉看见她的脸后大惊失色。

  这不就是闻良让他抓的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

  “王千户为何看见本官的脸后如此惊讶啊?”田文静眼睛一眯问道。

  王辉念头急转答道:“卑职是惊讶於大人的年轻,真是如人汗顏。”

  “原来如此。”田文静自然不信他这鬼话,但是也没深究,“起来吧。”

  “谢大人!”王辉起身,弯著腰试探性问道:“不知田大人千里迢迢亲至渝州所为何事?在下可能帮忙?”

  “进去说吧。”田文静淡然道。

  “小的失礼,该死。”王辉立刻低头认错,忙说道:“大人里面用茶。”

  田文静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

  王辉已经汗流浹背了,田文静的画像可还在正厅的桌子上啊,要是让她看到的话,自己又该作何解释呢?

  但又不能不把田文静带去正厅。

  因为对方身份在那里。

  “大人隨便坐。”进了正厅后王辉说道,快步走到主位上不著痕跡拿起那张画像揉成一团,抬头对田文静歉意一笑:“有些乱,让大人见笑了。”

  田文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撩袍子坐下,平静的说道:“本官这次来渝州是因为接到了检举,称渝州靖安卫勾结当地豪强秦家鱼肉百姓。”

  屏风后面的闻良脸色一变。

  “大人冤枉啊!下官绝没干过这种事。”王辉立刻起身为自己辩解。

  “本官也没说是你乾的。”田文静不著痕跡的扫了屏风一眼又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或许是你手下人呢?”

  “这…这下官还真是不敢打包票了。”王辉鬆了口气重新坐下,立刻表態道:“下官愿意全力配合大人进行调查,將这颗老鼠屎揪出来。”

  “嗯,那就麻烦王千户了。”田文静缓缓点头,隨即又说道:“其实本官前几日便到了渝州,已经暗中展开了调查,掌握了一些情况,秦家疑似察觉后狗急跳墙,昨夜往我们落脚的同福客栈放了把火,又派人刺杀。”

  “什么?他们竟如此大胆?”王辉惊怒交加道,怒是演的,惊是真的。

  闻良拿著田文静的画像告诉他称这是昨晚放火杀人的恶徒首领,说明並非秦家对田文静下手,而是闻家!

  闻家好大的胆子!

  屏风后面的闻良脸色凝重。

  “確实是大胆,本官还没见过这等丧心病狂之辈,由此可见其中牵涉的定然是大案重案。”田文静说道。

  王辉抿了抿嘴,“那大人现在在何处落脚?可需要下官帮忙安排?”

  “不必麻烦,只需要王千户你安排个人与我们对接,负责辅助我们办案就行了。”田文静摇了摇头说道。

  “立刻叫唐百户进来。”王辉对外喊了一声,又对田文静介绍,“这唐百户不仅能力出眾,而且为人还绝对可靠,相信田大人能够用得顺手。”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材挺拔的魁梧大汉就走了进来,“大人您找我。”

  “唐安,今后你暂且听田镇抚使的安排,她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儘量全部满足。”王辉面色严肃的交代道。

  唐安看向田文静,弯腰抱拳掷地有声的说道:“唐某但凭大人差遣。”

  “好一位壮士,本官就多谢王千户割爱了。”田文静哈哈大笑,接著脸色一嗔,“现在唐百户就请带上你的人帮本官抓几个人吧,郑千户。”

  “是!”郑泽麟立刻上前將一份名单递给唐方,“上面的人全部抓来。”

  裴少卿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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