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年休息了一周后，达斯带着战团与城邦联军再次出发。
不得不说，攻下玉蕊城的确是一个绝对正确的举措。
因为玉蕊城覆灭后，下游的城市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投降了。
达斯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将大大小小的蛇人领主和关键人质都抓住了。
对于这些地方，自然是老样子。
如果是兽化人城邦，就从大泽乡诸兽化人王室中选取就任。
如果是蛇人城邦，那就从潜在的继承者中寻找合作者扶植上位。
差不多一月下旬，他们就已经成功打通了整个麝香河干流流域。
从雨林中出来，树木逐渐稀少，最终变成了一种类似稀树草原的地形。
站在航行的船只上，朝着两侧张望，就可以看到连绵如海洋的金黄色干草，以及干草中如同孤岛般分散分布的十几棵树组成小树林。
这些树木一般都是乔木，以伞形树冠的树木为主。
航行途中，甚至还能看到猴子、狮子、老虎甚至还有大象。
达斯甚至又一次在空中看到了一头狮鹫，一头叼着小鹿飞过的狮鹫。
不过达斯他们到达的时候已是旱季的末尾，到处都是干涸的河床与大大小小的临时水塘。
最前方的船只已经发现了零星的殖民村庄，确定了麝香河的确有独立的出海口。
“不过马上就要到雨季了，我们的物资也基本耗尽，所以撤回了玉蕊城。”
达斯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不过请放心，我回北部郡的时候，穆迪埃已经在筹划第二次探险活动了。”
“按照学者们的说法，那个出海口应该是叫做阿果港，是一个深水良港。”霍恩接着他的话说道，“只不过其附近刚好有另一个良港，所以一直没怎么开发，那里的殖民村庄是不是以诺恩人为主？”
“对。”
“那就对了。”
达斯摸着脑袋：“冕下，这出海口是找到了，但问题是从北部郡到麝香河只有一条小河通航。
况且只有雨季才可以通航，旱季的时候，顶多划一划独木舟。
我们怎么把吃水那么深，体积那么大的海船运过去啊？”
霍恩奇怪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被太阳晒傻了？海船海船，都有海了我干嘛要从内陆运过去？
况且咱们也妹有造海船的能力啊，需要从法兰人或者鹰角湾或者诺恩人手里购买。
再不济，开拓地还有海船的船坞，干脆雇佣开拓地本地的海船与水手，那不是更近？”
霍恩是要绕过丁香走廊的禁运关税，但他可以空船过或装一些低关税的货物。
空船出港走海路，到阿果港北上，于玉蕊城装满香料后再返回开拓地。
正好通过吸血鬼的走私渠道，将香料白糖送入嗷嗷待哺的吸血鬼们口中。
至于走私的问题，对于霍恩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是你法兰禁运了血肉王庭，我圣联又没有禁运。
况且我们和血肉王庭不是交易，是运送货物到法兰的途中被吸血鬼海盗劫走了嘛。
不过这群吸血鬼海盗还怪有素质的，劫完货还知道留下货款。
至于香料如何运送到麝香河的问题，霍恩已经派人去勘察水系了，未来可以扩大河道，建设运河。
“海船方面你不用担心，风车地拜圣父会那边都替咱们联系好了。
艾尔人的商会从金角湾与鹰脚湾购买了二十五艘海船与船具绳索，还雇佣了配套的五年期的海员与水手。
船是艾尔人捐给咱们的，海员与水手的一次性五年买断金也是他们出，不过海员水手的工资，得咱们出。”
这一点是出于什么原因，霍恩随便一猜就能猜到。
圣联崛起，莱亚衰落，艾尔人开始找新巢穴了呗。
艾尔人能在帝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想的那是异常清楚。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谁赢他们帮谁。
如果艾尔人无处可去了，那必定被查理八世拿捏。
讨好了霍恩，查理八世不敢逼迫太甚，至少在圣联艾尔人还有一个落脚点。
尽管目前还看不清形势，不过讨好一下霍恩也无妨。
是买船这件事上，他们的确是雪中送炭。
霍恩还真没什么合适的渠道，可以大量购买海船与现成的船员。
所以他却不会拒绝艾尔人的示好，各取所需罢了。
“这倒是我思维定式了。”达斯拍着脑袋笑道。
这个话题说完，霍恩立刻又问起了那绿龙头的由来。
达斯自然是把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包括如何攻破玉蕊城，如何拿到龙头。
“你的意思是，这龙头千年前就被供奉在金字塔中，现在还仿佛刚被砍下来的一样？”
霍恩不可置信地问道，这龙不会是吃防腐剂死的吧？
“我也不敢信，可这么热的天，龙头丝毫没有腐烂，要不是只有一个头，我都快要以为它还活着呢。”
蛇人的金字塔里供奉着一颗龙头？
霍恩感觉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一转头，正要招呼人上车。
却见烈日下，一群穿着黑蛇湾衬衫，快要被晒晕过去的凶悍男子们，眼巴巴地看着霍恩。
霍恩有忠嗣帮忙打伞，还有一个巫师用吹风术给霍恩降温，而议员们只能在阳光下晒的快要中暑了。
“哦，抱歉抱歉。”霍恩这才转身走上前，与这些议员一一认识与握手。
霍恩倒是没有拽着他们聊太久，怕议员们晒晕过去。
只是接受了他们的礼物，约定了晚点宴会再见，这才登车离开。
凯瑟琳、嘉莉与露乐丝一辆马车，而让娜、达斯与霍恩又是一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月光宫驶去。
掀起了马车的帘子，让外面的风吹拂进来，霍恩靠在窗边，却是展望起城外的种植园。
碎石砂砾铺成的道路边，竖起了一根根一人高的尖顶篱笆围墙。
从缝隙中便看到成片的甜枝林。
原先稀稀拉拉的树木与沼泽此刻完全变成了甜枝的种植园，遍布规整的甜枝田。
干黑枝红的甜枝树紧挨着矗立，尽力去够顶上的阳光，身穿粗麻衣服的劳工与奴隶正抡着镰刀将甜枝砍下。
偶尔他们抬起头，只是麻木地扫了一眼驶过的车队。
甜枝田的一侧，便是畜力或水力驱动的双辊式甜枝压榨车间，制桶工坊与石砌蓄水池系统。
一个种植园内，最显眼的就是最高处带拱廊的主宅，环绕分布着棕榈叶制成的奴隶棚屋。
女人与孩子待在棚屋边洗刷着陶碗，用一口大陶锅熬煮着甜豆与米果捣成的浆糊。
丢入几个鲜红的紫蛋，再加入几块黑糖，一锅早中餐便熬好了。
与千河谷不同，黑蛇湾这边仍旧是一天两餐。
望着田间地头的奴隶与雇工，霍恩的手指轻轻敲打起了车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神色却是越来越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