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出了协和,就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街道办的冯主任这会儿正在门口,看到方言后,她当即打招呼:
“方大夫,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这是刚回来?”
方言听到冯主任的话,立马对着她回应道:“冯主任早啊,这不,刚从郊区回来,这几天在那边处理点疫情的事。”方言停下脚步,笑着回应,顺手理了理衣襟,虽然换了衣服,但是消毒水的淡味还隐约沾在布料上。
冯主任眼睛一亮,往前凑了两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原来是去忙这个了!我还说怎么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咋样?那边都安顿好了?没出啥大事吧?”她一边说,一边往方言身后望了望,似乎想看看有没有跟着回来的人。
“放心吧,控制住了,没往城里蔓延。”方言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让街坊邻居过多担心,“就是隔离了几天,现在都平稳了。”
冯主任点了点头,方言对着她说道:
“我先回家了,回头聊。”
“诶诶,好!”冯主任连连点头。
接着方言回到家里,最先来迎接的就是家里的三条狗了。
这会儿家里也没几个人,他们就负责起了安保工作。
“师父回来了!”索菲亚在院子里,刚好见到方言进来,当即就对着他打起了招呼。
方言回应道:
“诶,回来了!”
“家里一切都好吧?”说罢,方言对着她问道。
索菲亚说道:
“好着呢!放心吧,对了,安东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还有两天时间才能回来。”
听到外边的声音,房间里又走出个人来。
方言一看居然是小姨子朱娴。
“姐夫!”她对着方言招呼。
“今天又不是周末,你咋在家里?不读书啊?”方言一边朝着正厅走,一边对着他问道。
小姨子对着 “我们北大新闻相关专业马上要并入人大了,上头发了通知,现在已经听课等着宣布具体时间,恢复原来建制。”
说完她顿了顿道:
“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见第347章)
方言恍然大悟,之前他确实说过这事儿。
他说道:
“那就先在家里待着吧,正好陪陪你姐…对了,你姐呢?”
方言来到正厅里,没有看到自己媳妇儿。
“在隔壁书房里呢。”朱娴指了指隔壁屋子。
方言放下东西,来到隔壁屋。
掀开门帘就看到朱霖已经来到门口了,手里还拿着个鸡毛掸子。
“回来啦!”她对着方言招呼。
方言快步上前,一把将朱霖手里的鸡毛掸子接过来搁在门后,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还干起活儿了?让索菲亚弄就行。”
朱霖仰头看着他,眼里亮闪闪的,伸手在他衣襟上轻轻嗅了嗅:“闻到消毒水味儿了,刚从医院过来?郊区的事儿都妥当了?”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方言往屋里走,书桌上还摊着没改完的,墨水瓶盖儿都没拧紧,上次的书发布过后,现在又在准备新书了。
“妥当了,没往城里传,岳老他们恢复得都挺好。”方言挨着她坐下,继续说道:
“老胡就是有点喉咙干,在那边多歇两天,我给带了几只他厂养的中药鸡,回头炖给你补补。”
“补什么补,我又没啥事儿。”朱霖笑着说道。
然后她问道:
“对了,去看黄姐了没?”
方言点头:
“看了,回来的时候去协和住院部顺便就看了,她身体情况还不错。”
“刚还在吃早饭呢,一碗鸡蛋羹喝了小半碗,精神头挺好。”方言轻轻敲了敲书桌边缘补充道:
“就是惦记老胡,一个劲问他咋没跟我一块儿回。我跟她说老胡就是风吹得喉咙干,不是猩红热,给了麦冬泡水喝,让他在那边歇两天再回,省得来回折腾影响她养胎,她这才放了心。”
朱霖对着 “你们这义诊一去就遇到疫情了,这事儿真是没法说了,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既然去了义诊,遇上病就得治,遇上疫情就得控,本就是分内的事。”
朱霖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几天心里总悬着。前儿听妈说郊区那边连关卡都设了,我就怕你在里头有啥闪失,你天天跟患者打交道,又是熬药又是问诊,连个囫囵觉都未必能睡好。”
“好在现在平安回来了。”
方言笑着对朱霖说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每次接触完病人都仔细消毒,身上还带着你给我缝的药囊,里头的苍术、艾叶能驱邪避秽,再加上天天练武的底子,没那么容易出事,再说还有贺老和防疫队的同志搭手,不是我一个人在扛。”
说完他对着朱霖说道:
“好几天没给你诊脉了,我这会儿给你把把脉。”
朱霖这会儿也接近预产期了,方言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她把一把脉。
书桌上就有脉枕,朱霖拿过放在了上面。
方言三指并拢,轻贴在朱霖腕间寸关尺的位置。
最开始感觉脉象平和,如春日溪流般从容流淌,这是胎气安稳的征兆,他先暗自松了口气。
这年轻人和大龄产妇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随即凝神细辨,拇指按在“寸脉”,感知心气的充盈;食指落于“关脉”,探察脾胃的运化;无名指轻触“尺脉”,留意肾元与胎息的稳固。
“呼吸匀着点,别紧张。”方言低声提醒,手指随着脉搏的起伏微微调整着力道。片刻后,他微微一顿,捕捉到细微的波动,脉象虽总体沉稳,却在关脉处隐约透出一丝极淡的濡缓之象,尺脉的搏动虽有力,却比上次诊脉时稍显柔和。
他换了手再诊,与另外一只手相印证,这次感知更清晰了些:濡缓之象源于脾胃运化稍弱,想来是这几天他没回来,媳妇儿饮食上难免有些心不在焉;而尺脉的柔和,却是孕晚期气血渐聚于胎的正常表现,并无虚浮之兆。
“咋样?”朱霖见他收了手,连忙问道。
方言笑着点头说道:
“稳着呢。就是脾胃运化比上次稍缓,估计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吧?”
“嗐,你不在家里,大家吃饭都没劲似的,加上黄姐到医院去了,我这几天吃饭也就没那么讲究了。”朱霖说道。
方言听到这话,说道:
“那可不行,今天中午我给你好好做一顿饭。”
正好把带回来的鸡给炖了。
就在这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方言和朱霖一怔。
旋即方言拿起听筒:
“你好,我是方言,哪位?”
“方主任,我高寒!”电话那头是廖主任的秘书。
方言有些纳闷儿,就隔了一条街,他咋打电话过来了。
“我刚到家里,待会儿就过来找廖主任,有什么事儿吗?”对着高寒问道。
“我和廖主任在机场,待会儿有病人回来,还需要你在协和组织一下救治。”高寒在电话里说道。
方言问道:
“是那个特发性肺间质纤维化纤维化的病人?”
高寒说道:
“不是,我们也是临时接到消息,这个是在香江发病的回国侨商,本来打算后面几天回国的,不过他病情突然恶化,从那边医院转过来的。”
“他家里人点名让您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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