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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疾医,阴阳医,仙家医

熊猫书库    重生1977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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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燕京饭店的停车场,方言就看到今天安保等级上升了。

  A座新东楼,也就是马文茵所在的楼,那个门口出现了多个战士。

  虽然是穿着酒店服务生的衣服,但是方言一看就知道换成部队的人了,那股子气质就不一样。

  刚下车关庆维就指着旗杆说道:

  “还挂上膏药旗了。”

  众人闻言抬头一看,发现果然如此。

  方言对着关庆维解释道:

  “两国关系处于外交升温期,此类涉及文物归还谈判的高规格外事活动,按照国际惯例和交往的实践,会场通常会并列悬挂我国国旗与他国国旗,以体现对等外交礼仪。”

  众人纷纷点头,方言说的还是挺清楚的。

  这时候关庆维有些担心的说道:

  “那这种场合,我还要说那样的话?这…这合适吗?”

  方言笑着拍了拍愣头青小伙儿,对着他说道:

  “太合适了。”

  “你的角色是计划关键,日方对年轻学者防备较低,你从临床细节发起质问,反而能打乱对方节奏。”

  关庆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可是这国旗…”

  毕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小年轻,对于这种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还有些不太能接受。

  而且他还是过来见偶像师兄,然后被抓了壮丁,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

  面对着这种两国人员见面的场景,有点怯场了。

  方言对着他说道:

  “悬挂国旗是对等礼仪,但谈判本质是利益博弈。你质疑的是学术问题,而非外交立场,符合谈判规则。”

  “而且岳教授和师父会兜底学术严谨性,你只需抛出问题,后续交由他们深化交锋。”

  岳美中和焦树德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儿。

  这时候王玉川也说道:

  “你就相当于是打架时候,那个点炮的,点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听到这里关庆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么比喻感觉有些怪,但是也算是理解一些了。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这么波谲云诡吗?

  焦树德拍了拍徒弟肩膀说道:

  “放心好了,事情没有那么难办的,只要记着刚才你师兄对你说的事儿,其他什么统统忘掉,不要考虑那么多。”

  “好…”关庆维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时候负责接待的人已经来了。

  是外事部门的老熟人,给方言分四合院的那个夏秘书,听说他又升官了。

  “夏同志!”方言也不知道对方升什么位置,只能这么招呼。

  夏秘书对着方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和周围众人说道:

  “方主任,还有诸位教授!大家好!”

  “请跟我一起进去吧,现在日本汉方医和京都大学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说着侧身对着众人做了请的手势。

  方言第一个走了过去,王玉川教授路过的时候对着夏秘书问道:

  “夏同志,里面有日本社会党的人在吗?”

  夏秘书说道:

  “社会党飞鸟田代表在国宾馆,他们由上级领导接待,这边都是汉方医和京都大学的人。”

  听到这里王玉川教授点了点头,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社会党尤其是飞鸟田一雄,在这个年代属于对华友好派系,主张推动中日关系正常化。

  若其在场,可能以“双方友好”名义向这边施压,要求让步,或者要求提前交付秘方或弱化对《永乐大典》归属权的坚持。

  作为友华派,社会党其实很可能以“促进双方文化互信”为由,要求这边展现“诚意”,如先交付部分秘方,甚至联合日方学术团体对这边形成舆论压力。

  王玉川是担心若其在场,方言难以强硬执行“糖衣吃下,炮弹打回”的策略。

  此外还有学术谈判的纯粹性,当前会场仅有汉方医和京都大学人员,表明日方将谈判限定为“学术交流”而非政治交涉。

  这使方言的计划能聚焦于中医理论与文物真伪的学术攻防,比如岳美中教授和焦树德教授质疑《伤寒论》分类、季尧拖延检查时间,避免被政治议题干扰。

  排除社会党干预后,谈判再次回归“以学术对抗掩盖文物争夺”的核心计划。

  只有方言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已经走到最前面去了。

  王玉川摇了摇头,心想年轻人还是考虑的少了点。

  进入了A座新东楼后,就有人引领他们往一楼的会客厅而去。

  夏秘书跟着方言他们一起,好像是要作为团队的一员参加会面。

  方言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天天都过来,所以对周围的装饰也没啥稀奇的,其他人也都是上了年纪了,也都见过大场面,一个个都镇定自若,只有刚满十八的关庆维左顾右盼,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新鲜。

  等到快要到的时候,关庆维对着方言小声说道:

  “师兄,那我…我不会说日语啊?我说中文他们能听懂吗?”

  方言一怔,没想到他在担心这个事儿。

  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对着他解释道:

  “有翻译的,而且这帮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学正统汉方药的人,说不定中文连地方口音有,让你一听还以为对方是咱们自己人。”

  “原来如此…”关庆维点了点头。

  这时候夏秘书好奇的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方言,像是要让方言解释一下,为什么如此专业的队伍里,有这么个小年轻?

  方言对着他说道:

  “他是我师父焦树德焦老,新收的徒弟,叫关庆维。”

  夏秘书露出个恍然的神色。

  对着关庆维说道:

  “失敬!”

  关庆维伸出手:

  “夏同志你好!”

  夏秘书一怔,然后和他握了握。

  把他当做是跟着过来见世面的人了。

  大家都知道焦树德喜欢培养自己的门内弟子。

  接下来走到了一个大接待室的门口,门前两位服务员看到方言他们来了,先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帮忙推开了大门。

  大门一推开,里面的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

  主厅中央设长条形谈判桌,铺墨绿色绒布,两国国旗并列悬挂于北侧墙面。

  桌面上每个位置前都摆放了青花瓷茶杯、钢笔、笔记本及这个年代外事活动使用的基础同声传译设备。

  东侧墙面挂有《万里长城》水墨画,西侧陈列玻璃柜,内置仿古青铜器。

  房间里没有日本人。

  “不是说在饭桌上谈吗?怎么搞这么正式?还有他们人呢?”王玉川看到眼前的场景,第一个对着夏秘书提出了疑问。

  夏秘书说道:

  “他们要求的,先谈正事再吃饭,说是对双方的尊重。”

  “这会儿人就在隔壁,我们主方先入场,他们然后再进来。”

  王玉川教授顿时皱起眉头。

  原计划是利用饭局软化谈判对抗性,便于方言执行记忆计划,结果现在小鬼子来这么一套。

  管中窥豹,他认为日本此举既是文化习惯,更是策略性防备,表层遵循“尊重礼仪”的文化习惯,深层意图限制这边战术灵活性,确保谈判主导权的防备心理。

  “有备而来啊!”方言这时候也轻笑着说了一声。

  不过对方越是表现的这样,方言反倒是越放松了。

  这说明对方明显是摸不准这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一开始就表现出了防备心,生怕出现什么超过他们掌控的事儿,所以一开始就表现出极力要掌控会面的样子。

  “走吧。”方言对着众人邀请,表现的相当轻松。

  大家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淡定,一下把现场的气氛都带动了。

  现在这是华夏的主场,不管对方怎么玩,都是这边说了算。

  就连关庆维都明显感觉到了方言的态度变化后,整个团队的气氛都为之一松,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感觉自己好像也不那么紧张了。

  跟着方言走进房间里,这时候他注意到吊顶悬挂鎏金牡丹花形吊灯,这是一种国际样式的改版设计,既有华夏风格也和国际接轨,地面铺红色羊毛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关庆维感觉自己踩一脚都有种负罪感。

  墙角摆放君子兰盆栽,这是能在报纸上看到外事场合常见的摆设,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偶像师兄,对方就带着他来这种高端的场合,他努力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像是要把这里的细节都记在脑海里。

  这会儿脑子努力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才能够保持镇定。

  接着谈判桌前,众人开始落座。

  这里没有名字,坐在最中央的人就是今天的主要谈判人员。

  方言本来应该坐最中间的,但是他待会儿要去验证《永乐大典》,所以这地方就交给了王玉川教授。

  他是日本人最了解的中医,所以坐在这里也没任何问题。

  接着大家就两边排开分别落座。

  方言左边是老季,右边是关庆维。

  接着一直往左数,依次是岳美中教授,中间的王玉川教授,然后是任应秋教授,焦树德教授,协和的院长,夏秘书,还有跟着来的西医。

  方言他们这边更加靠近房间里面。

  关庆维在最里面。

  他离开师父有点远,不过这会儿已经来不及紧张了。

  随着这边落座,房间对面的一个大门也被打开了。

  很快两个服务员就带着日方的人员进来了。

  他们的人数比方言他们这边的人要多,一共十六个人。

  为首的是今年已经78岁的大冢敬节。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和服外褂,带着厚重的眼镜片,第一个带头走了进来。

  进门后在现场扫视一圈,目光分别在关庆维,方言,还有王玉川身上停留。

  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方言身上。

  在其身后是提着一个手提箱的年轻助理,或者是他的徒弟。

  领着他第一个来到中间的位置。

  面对面面对王玉川教授。

  接着他身后的人鱼贯而入,纷纷来到对面站立。

  表情严肃的盯着眼前的华夏方面众人。

  看样子像是等着这边站起身,和他们礼节性的打招呼。

  关庆维看了一眼方言,发现所有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接着王玉川教授已经笑呵呵的对着对面的大冢敬节,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并说道:

  “大冢先生,请落座吧。”

  大冢敬节大概是没想到,这边居然还真是不起身,只能点了点头,然后第一个坐了下来。

  其他日方的人也纷纷落座。

  就这么一个照面,华夏这边就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进行。

  本来他还打算在双方打招呼的时候,说一些他们想说的事儿,现在这个氛围也只好作罢。

  其实这个事儿,方言他们之前就说过预案。

  比如见面的地方不在饭桌边,而是在其他地方。

  他们就要全程保持姿态。

  说明白一点,日方虽为外宾,但此次谈判本质是对等利益交换,也就是《永乐大典》与中医秘方的博弈。

  他们这边避免因过度礼遇弱化谈判立场。

  若起立,可能打破他们既定节奏,削弱焦树德、岳美中等人后续学术质疑的威慑力。

  瞧瞧这一见面,还没开始就已经暗搓搓的在耍心机了。

  关庆维看到对方落座,他也学着方言的样子,笑着和对面的人眼神接触,然后点头致意,表达一下礼仪需求就完事儿了。

  “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大冢敬节扶了扶眼镜,用日语缓慢开口,身后翻译同步转述,先对着对面的王玉川发起了问候。

  王玉川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

  “大冢先生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我记得您会说中文吧?而且还说的很好。”

  大冢敬节有些无语,这种正式场合就算是我会说,也要说本国话才对啊!

  他对着王玉川说道:

  “王先生,这种场合我们还是说自己国家的话才对。”

  王玉川说道:

  “本来我以为,大家可是一边吃饭一边聊的,在一个轻松合适的氛围里展开一场愉快的交流。”

  “没想到大冢先生非要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现在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像是要争论什么很大的事情一样。”

  方言在一旁听着,露出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玉川教授这样的节奏就很好,先把锅给对方背上,管他大锅小锅,先按上再说。

  可是你要认真的,待会儿我认真,你可就别怪我了。

  “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大的事,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大冢敬节对着王玉川说道。

  接着他对着助手点了点头。

  后者的手提箱放到了桌子上,他说道: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方诚意归还部分《永乐大典》,但需贵方先提供治疗特发性肺间质纤维化的秘方作为互信基础。”

  “达成这个历史性的交换后,我们可以慢慢的谈其他的交流合作。”

  “王先生,你信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想要的东西,而且有了这次的合作后,不光是中医和汉方医,就连生物学和西医制药方面,我们同样可以给予你们很大的帮助。”

  “你也知道这次我是跟着什么党派来的,本质上来说,我们是同志,应该互相帮助。”

  说的真好听…

  方言听着对方夸夸其谈,开始一顿画大饼。

  总之就是未来蓝图多美好,在不上车就来不及了。

  要不是知道未来社会党在国会只有一个席位,方言就信了。

  这边的大冢敬节还在侃侃而谈。

  他语速不算快,但是看的出来应该是专门训练过的。

  一直在表明各种未来的好处。

  他提出中日“联合开展中西医结合研究”,承诺共享京都大学的生物学分析技术,如细胞培养、药理毒理检测等先进技术,以此为条件要求这边提供治疗肺纤维化秘方的完整临床数据。

  大冢敬节强调这种技术合作能“加速中医药现代化进程”。

  实则就是试图以技术门槛换取核心秘方。

  这个在来之前,王玉川教授就说过了。

  所以当大冢敬节再说的时候,在场众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一个个笑而不语。

  然后他们又抛出“互惠授权”方案,也就是日方开放部分汉方药专利如已注册的大建中汤等制剂专利,换取这边方言的秘方国际专利共持权,并承诺“未来国际市场销售利润五五分成”。

  很不幸,王玉川教授之前也猜到过。

  简直就是对方一抬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的程度。

  要不说这次要带着王玉川教授来呢,他简直对小鬼子太了解了。

  正如王玉川教授指出的,日方擅长“画大饼”式谈判,通过描绘合作蓝图弱化这边对文化掠夺与技术窃取的警惕。

  看着这边的人笑而不语,大冢敬节要不是能听懂汉语,他甚至以为同声传译出问题了。

  “我们真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考虑。”大冢敬节鞠了一躬显示自己的诚意。

  然后抬起头对着王玉川说道:

  “如果王先生不能做主的话,我想直接和那位年轻人谈。”

  说着他目光将就已经看向了方言。

  方言知道这时候该自己上场了。

  他说道:

  “大冢先生,恕我见识有限,刚才您说的那些东西都没太听懂。”

  “…”大冢敬节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老血吐才来。

  我说了那么多,

  结果你说你没听懂。

  接着方言话锋一转又说到:

  “不过您说了这么多,诚意我也能够感受到。”

  “您应该是来之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听到方言这么说,大冢敬节才说道:

  “方大夫,你的医学成果我还是在美国人报道后才开始关注的,他们在京都大学做过交流,那里的老师听到亨利.海姆利希对您的评价非常高。”

  “回国后他更是把你说成是西医的“斯普特尼克危机”,对此我作为一名汉方医感觉非常骄傲,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他们终于认识到了更高纬度的医学,虽然只是打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让他们看到了一眼,就已经让他们惊为天人了。”

  “你在我们日本的汉方医说法里,已经得到阴阳医的精髓,或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仙家医的本领在里面。”

  “我相信我们如果合作,一定能够让中医发扬光大。”

  他这个说法,在中医里是没有,所谓的这些流派,其实是在日本汉方医学古方派的观点中来的。

  他们认为,医学有疾医、阴阳医与仙家医三个流派。

  疾医起源被认为是出现最早的流派。在《周礼天官冢宰》中,当时的宫廷医生分为食医、疾医、疡医、兽医四种,这里的“疾医”大致相当于内科医生。

  特点是没有太多理论学说,主要根据疾病所在处以方药,以达到“取去病毒,故尽愈诸病疾苦”的目的。

  先秦时代的名医扁鹊和东汉时期的张仲景被视为这类医家的代表。

  当时院长给方言看的大冢敬节的资料,就说这人极其推崇张仲景,并且精通临证,虽然认为世间医学只有疾医、阴阳医与仙家医三个流派。

  但是却多次表示,只有扁鹊、仲景所行疾医之道最为正宗。

  他秉承并弘扬仲景“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精神,极力倡导实证亲试,反对虚言玄揣。

  现在说方言是阴阳医和仙家医。

  也不知道是明夸暗骂,还是他自己做不到,发现方言能够把特发性肺间质纤维化治好,是真的服气了。

  再说那所谓的阴阳医和仙家医。

  日本认为阴阳医起源出现于汉代。

  以西汉太仓公淳于意为代表的医家,以及成书于该时代的今本《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等,被认为是这一流派的代表。

  主要特点是以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论病。

  但是被大冢敬节认为是脱离实际的“臆见”,不是针对疾病所在的“明白之治”。

  仙家医,其实就是道医,代表人物有葛洪、陶弘景、孙思邈。

  当然这么算,方言确实用这些比较多。

  方言接过话茬说道:

  “大冢先生,这个说的这些什么医,好像不是正儿八经的中医门派吧?”

  大冢敬节说道:

  “哦,这个是我们文化的差别…”

  接着他还真是给方言解释起来。

  给他讲明了这些派系的区别。

  当然了,这次没有添加他的看法进去。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关庆维,嘀咕道:

  “怎么我们中医这么多门派百花齐放的,到你们那边就成这些种类了…”

  听到这话的大冢敬节一怔,问道:

  “你说什么?”

  关庆维也是一怔,不过他想起之前的任务,立马二话不说,一拍桌子“腾”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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