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你的真正意图开始吧,荷鲁斯。”
“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拿来糊弄外面那些人的。”
察合台可汗端起了他的酒壶,为他最好的兄弟斟了满满的一杯。
尽管在战帅看来,这种白瓷质地、通体圆润、让人赏心悦目的工艺品,和酒似乎没什么关系,它更适合被摆在博物馆,在厚重的防弹玻璃后面被千万人观赏,诉说人类的祖先曾达成过何等的精神成就:这份古董拥有着这份价值。
连莫塔里安都会赞同的。
但在可汗这里,它就是一个酒壶:最多算是个值得小心对待的酒壶。
得到不会让人欣喜,若是被失翻也不值得去震怒:可汗的脾气总是如此奇怪。
即便发现所有的原体,他的性格也是最奇怪的那个。
其他以脾气古怪著称的原体:佩图拉博不过是生而知之的傲慢与冷酷,莫塔里安也只是自欺欺人的硬壳和倔强,庄森的现实主义胜过了他的怪脾气,帝拳之主更是个被谣言误导极深的人物,他反而是众兄弟间少有的那个正常人。
甚至就连蜘蛛女皇,也不过是个隐藏在皮套下面的正常人:柔弱只是传言,但她对待自己人时的确和善,阴险狡诈无非暗影中的妄语,但她在面对真正的必要决策时的确能做到冷酷无情,不过只是一个公私分明的贤明君主而已。
但察合台不一样。
他既不冷酷,却从不温和。
他并非傲慢,但也拒人于千里。
他的性格直率坚韧,却又在很多微小的问题上有着自己的雷区。
他也许很聪明,能看懂世界的真相。
但实际上来说:谁又能确保这一点呢?
至少,在他们以血亲兄弟的身份,亲密相处了一百多年后,影月苍狼之主仍不认为他能看透眼前这位草原的汉子:他的目光有时很聪慧,有时却又很茫然,他的态度有时很模糊,但在另一些时候,却又坚定的足以让旁观者无所适从。
很奇怪,不是么?
但他的确是荷鲁斯最好的兄弟之一。
倘若没有圣吉列斯的话,他们甚至可以把这个之一去掉。
虽然可汗从不在乎这些。
如果他在乎的话,他就不会如此痛快地选择支持荷鲁斯了。
说真的:就连牧狼神都没想到这一点。
在他的预想里,察合台可汗并不是一个那么坚定的盟友选项,荷鲁斯虽然从不怀疑自己和可汗间的兄弟情谊,他也早就计划过要拉拢第五军团,但他原以为,自己终究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而不是在一开始就得到可汗的鼎力相助。
这让牧狼神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不是大远征时的联合作战,也不是在酒会上为牧狼神说几句公道话,荷鲁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与反叛是无比接近的,无论他的口号再怎么正当,但实际上,他就是帝皇留下的秩序以及合法政府的挑战者,是他敌人们口中的那个叛贼。
在口头上,战帅当然会否认这一切。
但在内心里,他心知肚明。
他很清楚:选择了他,就是登上了泰拉高领主们的黑名单。
在获得最终胜利之前,叛徒是荷鲁斯的支持者摘不掉的帽子,谁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这个词来嘲讽他们。
如果赢了,那一切都好说,牧狼神不是吝啬的狡诈之徒,他曾许诺给支持他的兄弟们什么,在战后就只会给予更多:即便他们将以叛徒身份向泰拉进军,但当他们得胜归来之时,牧狼神会让他所有的支持者和兄弟们成为银河中的国王。
当然,支持他的人会得到更多些:这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如果荷鲁斯输了,即便目前来看这个概率低到可怜,可倘若真的发生,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即便原体的身份让他们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王冠落地、身陷囹圄,甚至失去军团和荣耀,都是合情合理的处置手段。
要知道,马格努斯在尼凯亚的罪行多少还有些非主观因素,虽然他造成的毁坏是前无古人的,但与荷鲁斯相比,就连千子的基因原体都是值得原谅的:至少马格努斯从未想过要背叛帝国,而荷鲁斯则是货真价实的准备挑起反旗了。
等待他们的惩罚,可能比成为被抹去的军团要更严重。
(在原著里,参与荷鲁斯叛乱的九个叛乱军团也的确被抹去了他们的名号,事实上成为了失踪军团之一:至少在帝国官方的宣传口径中,帝国从始至终都只存在过九个忠诚的军团。)
(这里还有个有意思的地方,因为叛乱的军团被抹去他们的记录,所以有时候忠诚派原体也被影响了,比如说在铭记可汗狮门对决莫塔里安的浮雕中:据说第五军团的原体决斗的对象在雕塑里面,是一团挥舞着镰刀的巨型排泄物。)
荷鲁斯的支持者们当然知道这一点。
而他们的底气则不太一样。
福格瑞姆是不在乎,他自认为他的军团自然要比泰拉上那群尸位素餐的凡人领主们更加高贵、强大且完美,在他的世界观念与哲学中,他无法想象有自己参与的势力输给高领主们的可能性:自然也不会想到他们会遭遇怎样的惩罚。
凤凰大君甚至开过玩笑:如果第三军团已经堕落到连群凡人都打不了的话,那他们理应受罚,而作为军团的实际执掌人,他也不应该逃脱罪责,他们都应当为这种可耻的堕落付出惨痛代价。
而莫塔里安则是不屑,他的理由与凤凰相同却又不同,他同样不认为有他作为助力的荷鲁斯能够输给泰拉,但这与所谓的高贵或完美无关,只是单纯的,简单的,强者不会输给弱者的道理:比起软弱不堪的高领主和他们的军队来说,莫塔里安和死亡守卫自然是强者。
他们理所当然的会赢,会缔造一个只有强者享受一切的新秩序,而莫塔里安会在新秩序里得到个很不错的位置,有朝一日也不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和自视甚高的福格瑞姆相比,死亡之主无疑多了一些脚踏实地的切实野心。
他也许是唯一一个被荷鲁斯所规划的战后新秩序彻底打动的人。
基里曼虽然也的确被吸引了,但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决定了倘若没有摩根点头,他是绝对不会加入到荷鲁斯的阵营里的,这可真让人遗憾:倘若有那支沙沙作响的羽毛笔的帮助的话,牧狼神有信心如同捏碎啃剩下的骨头一样,捏碎泰拉。
摩根也可以,可惜荷鲁斯不断抛出的橄榄枝终究没能打动蜘蛛女皇。
他也许需要点别的办法。
比如说圣吉列斯?
不,圣吉列斯不会是好主意。
在荷鲁斯所有的支持者中,大天使无疑是最软弱也最摇摆的那个,就连牧狼神一直暗中提防的阿尔法,在很多事情表现的都比大天使更决断:圣吉列斯的支持真的只是停留在口头而已。
以他的态度和积极性,即便荷鲁斯在未来战败了,等待第九军团的撑死也只是一个从犯的待遇。
说真的,这让荷鲁斯有点伤心。
虽然这并未出乎意料,但一直以来他都将圣吉列斯看作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相信圣吉列斯也是这么看待他的:但当他真正需要这位好兄弟的时候,圣吉列斯,一个绝对没有理由死忠于帝皇或者泰拉的人,却表现出了令人失望的迟疑。
如果他坚持站在泰拉一方的话,荷鲁斯反而还不会这么难受。
但这份软弱,则尤其伤人。
这是一个无法被抹去的钉子。
尤其是在有察合台可汗这种坚定的兄弟作为鲜明对比的前提下。
荷鲁斯甚至不太理解,察合台可汗如此鲜明地支持自己的底气在哪里:他既不像福格瑞姆那么骄傲,也不如莫塔里安那么地有野心,牧狼神也从未向他这位兄弟提出过什么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本应保持中立的:从理性上来说。
但他选择支持牧狼神:唯一的答案就是真正的兄弟情义。
在这种时候,这是战帅最需要的东西。
也正因如此,当察合台可汗秘密到访消息被摆在了荷鲁斯案头的时候,战帅没有任何犹豫,尽管身旁更谨慎的幕僚们还在劝说他至少应该带些护卫,但荷鲁斯难得的秉持了我行我素的风格,带了一小支舰队,便前往可汗选定好的世界。
察合台选定的世界名为札答兰,就在距离摩洛南方不远处的宙域,这是一个除了茫茫的草原外,没有任何可利用资源与丰富矿产的野蛮世界,它的贫瘠甚至无法供养一处大型的居民点。
因此,即便白色伤疤军团早在可汗回归的第十三年,就在一次常规的远征将此地纳入了帝国的版图,但一个世纪以来,它始终都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开发,维持着当初被发现的原始样貌。
此地唯一的文明标志,就是白色伤疤在扎德兰星系中留下的一处哨站,将这里纳入到他们模糊的势力范围中:只有最细心的人才会发现,这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哨站其实恰好处在了影月苍狼与白色伤疤两个巨人集团边境线上的最焦点。
这是个注定会书写故事的世界。
而当荷鲁斯抵达时,可汗早已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山坡上,备好了月色与酒。
一轮皎洁的银盘高高地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散发出清冷空灵的尘辉,为广袤的天地披上了一层朦胧梦幻的白纱,整个世界都幻化为寂静澄碧、空灵虚静的仙境:以及白瓷碗中摇曳的佳酿。
不知道为什么,荷鲁斯觉得很冷。
他端起了酒杯,一杯又一杯,直到胃囊里变得暖乎乎的:直到同样在那里自作自己的察合台可汗举起了酒杯。
随着清脆的声响,相顾无言的两位兄弟各自一饮而尽,随后便放下。
接着,可汗就提出了他的问题。
就跟多恩一样,在亲近的人面前,可汗并不喜欢说太多没用的话。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荷鲁斯?”
可汗放下了酒杯,缓慢的梳理着他那垂到胸口的长胡子,他并没有穿戴那身淡白色的盔甲,而是一套质地朴素,在荷鲁斯眼里样式很奇怪的长衫。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在第五军团的原体如雄鹰般尖锐的视野面前,一切装饰与身外之物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声音还在继续,虽然听起来平静,但没人能在它的面前说谎。
“你是想彻底颠覆这一切?”
“亦或是只想在帝皇留下的这场盛宴中为自己争取到更多?”
荷鲁斯把玩着酒杯,他不太能确定两种选择背后的含义。
于是,他反问了一句。
“那你希望看到哪种情况?”
“我?”
可汗笑了一下,他的笑是含蓄的。
“我都可以:因为我不在乎。”
“我并没有更多的利益诉求,我当然可以超然于世外。”
“对于我来说,无论你做出哪种选择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支持。”
察合台可汗的双手交叉,态度轻松的就像在讨论一次鹰猎。
“如果你想彻底颠覆掉这一切,让帝皇留下的繁华锦绣开始燃烧,我当然会支持你。”
“我们的父亲是一个暴君,无论是他在大远征中的所作所为,还是神圣泰拉的爪牙在这些年里的横征暴敛都足以说明这一点:暴君带来的统治是稳定却痛苦的,它注定不会成为一种长久的秩序,让它走向灭亡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而你,荷鲁斯:你至少不是个暴君。”
“我不知道你会带来怎样的未来:但应该不会比帝皇做的更差劲。”
“暴君么…”
荷鲁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明显不太尊重帝皇的称呼没什么反应。
毕竟,说来也可笑:其实在这片疯狂的银河中,暴君并不是个完全的贬义词。
原因很简单,在这片极度混乱,早已经历了数十个千年的扭曲和疯狂,失去了一切底线和人性的黑暗银河中,所谓的自由、开明、富饶、仁慈或民主等词汇,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吸引人:尤其是在对于安稳的许诺和对于安全的保障面前。
在这片银河中,暴君往往是对一个统治者别样的夸赞:在人的潜意识里,无论暴君再怎么残暴和疯狂,他至少能够带来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至少不会让整个世界彻底走向崩溃,对于生活在纷争纪元中的人类来说,这就足够了。
一个暴君:他起码不是最坏的。
无论是帝皇还是原体,他们都曾被称为暴君,哪怕摩根也是如此,这是对他们以独断手腕为一片宙域带来和平的称颂:如果帝皇是以他的冷却无情。在银河缔造出了全新的秩序的话,那么他被称为全银河的暴君也无可厚非的。
当然,在察合台可汗这里,暴君自然会多一些更贬义的含义。
荷鲁斯默契的忽略了这一点。
“那么,若是另一种情况呢?”
战帅接着问道。
“如果我的野心更小,只是想在现有利益中再多占一些呢?”
“那我就更应该支持你了。”
可汗低着头,眼珠向上转动,瞥了一眼他的兄弟,嘴唇含笑。
“毕竟,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
“无论是多恩,鲁斯,基里曼,摩根亦或是你我,我们都应该承认一件事情。”
“想让凡人治理如此庞大的帝国,终究只是一腔幻想而已。”
“可要保证帝国的长治久安,终究只能让我们这些原体自己上。”
“凡人,他们中的确有很高贵的。”
“但是只靠他们就能维系一个庞大帝国的平稳航行的话,那他们就不叫凡人了。”
荷鲁斯点了点头。
他对此深有同感。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为了治理他旗下愈加庞大的狼之国度,牧狼神的确在不拘一格的选用凡人中的人才,因此,他既见证了这些凡人的力量与高贵,同时却也深刻的意识到了他们本身的不足。
“在我看来,察合台。”
荷鲁斯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
“如果是一个纯粹的凡人政府,那他们的能力上限就是管理一个星区。”
“相信我,这并非是贬低之词,因为绝大多数的阿斯塔特战士,甚至没有管理一个星区的能力。”
“若是我们能复兴那些古老的科技,那么凡人的上限还会更高。”
“但我们不能:这不被允许。”
“没错,所以:一个星区。”
“而且不能是特别复杂的星区。”
牧狼神叹息了一声。
“比如说那些身处前线的军区,重要的矿产或者工业生产星区,以及某些位于交通枢纽上的战略要冲:复杂多变的局势和庞大的信息流完全超过了凡人的能力局限,如果没有阿斯塔特与机械教的辅佐的话,最优秀的人也会搞得一团糟。”
“可惜了,在大远征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禁止一些在这方面有所帮助的技术。”
“AI,或者其他的什么。”
“没有他们,只靠凡人自己的能力,他们是绝对无法回归曾经的黑暗科技时代的。”
“自然也不能维系这个帝国。”
“他们不应该是掌权者的。”
可汗还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就是你决定动手的原因?”
在酒水沾湿嘴唇之前,察合台貌似无意地向他的兄弟问道。
“你受够了那些高领主?”
“有一部分吧:但我想不是全部。”
荷鲁斯眨了眨眼睛,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个问题。
他究竟为什么而举起反旗?
原因可能太多了。
害怕被卸磨杀驴的恐惧。
心中对神圣泰拉的憎恨。
渴望寻找到帝皇的冲动。
为阿斯塔特斗争的使命。
太多太多了。
无私的,自私的,谨慎的,鲁莽的,光明的,阴暗的,能够自圆其说的,还有根本没脸说出来的:似乎每一个理由都不足以构成燃烧银河的烈火,但其中的每一个似乎又都必不可少。
毕竟,当团聚在影月苍狼旗帜身后的庞大反叛者们,来于银河的各方,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性格和价值观,怀着不同的目的,为了不同的追求,而选择追随他的时候,战帅怎么可能随意地为他们的共同事业定下基调呢?
他只能模糊的在每个人面前许下他们想要听到的承诺,让事实上的反叛听起来是如此的正义凛然。
而在察合台可汗的面前。
他好像又什么都不能说。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原因呢?”
牧狼神干脆反问道。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会追随我:那你总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借口吧?”
“我?”
可汗笑了起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大概是:为了人民吧。”
“什么?”
“你看,我说了你不会信的。”
荷鲁斯的惊讶并没有出乎可汗的预料 “难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会置平民百姓的性命于不顾的人吗,卢佩卡尔?”
“那倒不是。”
荷鲁斯连忙摇了摇头。
“我只是没想到,督促草原雄鹰卷入大战的理由居然会是这个,未免太…”
“太平庸了?”
可汗挑起了眉头。
荷鲁斯保持着沉默。
“好吧,这不怪你。”
察合台倒是很看得开。
“我相信,我们的兄弟都不会认为我是个会为无辜者拔刀的人。”
“但我会的,荷鲁斯。”
这句话,可汗说的很认真。
“记住,我会的:察合台可汗是一个会为保护无辜者而拔刀的人。”
“这也是我加入你的理由,兄弟。”
“我不想让这场战争持续太久。”
可汗紧盯着荷鲁斯的瞳孔,在这位草原雄鹰的眼中,牧狼神从未见到过如此直率又如此清晰的答案。
“我想你已经意识到了,荷鲁斯。”
“帝国是强大的,但也是脆弱的。”
“两百年的征服固然辉煌,但也为我们留下了不计其数的暗伤。”
“而最重要的是,帝国唯一的凝聚力核心其实只有帝皇:当驱逐异形和恢复旧日荣光的梦想达成之后,一百万个世界本已没有同舟共济的理由了,唯有帝皇的威望和他过往的辉煌履历,能够让整个银河处于敬畏、感恩和恐惧,继续臣服在双头鹰的旗帜下。”
“但现在,任谁都知道,帝皇已经在事实上失踪了:或者更糟。”
荷鲁斯的拳头握的紧了些。
而可汗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团结帝国的纽带被切断了。”
“我们任何人都无法顶替上帝皇所积攒的威望和权势,若是没有他,无数的野心家和分裂分子也会登上台前:倘若帝国本身还能保持团结一致的话,我们尚有能力用强大的军事力量去强行镇压一切宵小,但既然战帅和泰拉已经走向了分裂,人类帝国的团结自然也无从说起。”
“帝国已经从权力顶端裂开了:一个分裂的帝国又该如何保证银河不会走向分裂?”
“所以,你我都清楚,荷鲁斯。”
“为什么泰拉危机看似声势浩大,但直到现在,也只有区区不到一半的原体愿意卷入到这场银河浩劫之中: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向彼此开枪吗?不!潜藏在深处的还有他们各自的野心和迫不得已。”
“不止是原体,还有那些强大的舰队司令与星区总督们,当仅次于人类之主的两个权力中枢开始彼此厮杀的时候,无论是你还是泰拉都已经无暇他顾,届时,全银河恐怕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而如果这场战争拖得太久的话:帝国的彻底分裂,也将是不可避免的命运。”
“除非我们愿意再打一次大远征。”
“理论上来说也许可以做到:但没人想再打一次大远征了。”
“所以,我们必须在情况变得更糟之前尽快结束掉这一切。”
察合台可汗端起了酒杯。
“无论是你,还是泰拉。”
“以最快速度决出一个胜利者。”
“身为团结整个帝国的胜利者,凭借我们手中依旧强大的军队,再次稳定全银河。”
“如此,才能长治久安。”
“否则,当混乱降临的时候,又将会有无数无辜的鲜血流淌:我无法忍受这一点。”
“所以我找到了你,荷鲁斯。”
“我也将尽我所能,帮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在一切为时已晚之前:维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以及和平下的所有人。”
“所以,听好了。”
“我只说一遍。”
“我将为无辜者们的命运而战。”
“谁与他们为敌:我便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