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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火,大火,大火来了

熊猫书库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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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一,燕云正式开始大规模收粟米。

  女真人的骑兵也真就聚在了临潢府城池之外,聚得两万出头。

  两万人想攻城,这件事何其难也?

  但女真人昔日,就是这么一路从北推到南的…

  木头在伐,长梯在造,完颜宗望亲自绕着城池在看,看了一番又一番…

  临潢府兵马都总管,大燕陇干县男,临潢府守将吴玠,站在城头之上远眺出去,他自不会出城去战,因为他没有多少骑兵能战。

  他唯一的任务,也是昔日燕王,如今大燕天子亲自来的军令,守住城池十天到十五天即可。

  吴玠也时不时往西北方向去看。

  那里,也来了一队骑兵,万数之多,北庭都护府岳飞也到了,驻扎得很远,至少离城池有十五里地。

  此时此刻,岳飞亲自带着一彪骑士,不过百十人,也靠近城池来看。

  只待岳飞看得片刻,便有一支四五百人的女真骑从大营而出,便是去追逐驱赶岳飞…

  岳飞自是掉头就走…

  他也有圣旨在手,军令所言,十天到十五天左右,女真之军会有大变,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得等,打仗这件事,岳飞对那位昔日的燕王、而今的天子,是百般信任的…

  不知为何,岳飞而今,总是愁眉不展,许不一定是因为军事,便是心中总有一个疙瘩。

  甚至他时不时会把圣旨拿出来看看,大燕天子之印,竟然写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方印鉴,便是所谓传国玉玺,但传国玉玺到得宋朝,早就失踪了…

  显然,这是苏武登基的时候,临时找匠人刻印的,不知为何,苏武就喜欢这八个字。

  岳飞会盯着这八个字看得出神…

  又把军令再读一遍…

  来之前,他见过许多人,他问了草原诸部之人,说中原的大宋变成了大燕…

  说昔日与他们会盟的燕王,如今成了天子…

  问众人如何看待?

  却是草原之上,没有一个不喜,一个个高兴不已,甚至有人说,本该如此,天下之主,就得是最英雄豪杰的人物。

  还有人说,燕王成了天下之主,那昔日之会盟,就更显得意义非凡,如此,中原人才更不会有背盟之事,如此甚好…

  一个个,都是笑脸盈盈…

  岳飞看到那些笑脸的时候,心中更是复杂!

  他还听到一语,是铁剌里说的,说昔日要给燕王上尊号“天可汗”,燕王大怒不愿…

  而今,显然是合适了,天可汗之尊号,就当上给天下之主!

  岳飞亲耳在听此语,一时听来,竟是无言以对。

  许来日,手中这圣旨之上,还会加盖一封印鉴,就是天可汗。

  岳飞此时,就在黑车子室韦部落地盘最东南之处,女真的骑兵早已不来追他来,显然也是不敢。

  如今岳飞之威名,在女真人心中,早已不同凡响,完颜宗望对他岳飞没有一点轻视轻慢,所以,女真之骑,只是将他驱赶一二,并不敢真来深追。

  岳飞坐在马背之上,慢慢再合上手中的圣旨,左右看了看,看的是周遭同袍…

  他头前也看到了,这些同袍听闻燕王登基成了天子,大宋成了大燕,那是一个个喜出望外…

  有人当面之言,说头前戍在北庭,这般边远,还多少有些不愿,如今为自家天子戍边,那便心中莫名畅快不少…

  这话听得当时岳飞人都是愣的…

  也有人说,此番戍边回去之后,那肯定是要加恩的!

  这还是普通军汉之语,有许多军将,加恩的圣旨已然就到了,爵位,男爵一大堆,子爵也有。

  岳飞身边,皆是少年郎,十八九岁,男爵在身。

  从明年开始,往后一辈子,哪怕什么都不干,朝廷一年也发好几百贯钱,一直发到老死的那一天…

  当然,已然得了爵位,自还想更往上去,男爵算不得什么,若是能得个子爵,一年一两千贯钱那是小事,更是见个知县知府,都不必理会,拜都不用拜…

  这是什么尊荣?

  乃至还有许多好处,连马车都可以用上四匹的健马来拉…

  男爵只能二驾,子爵能四驾,伯爵侯爵也是四驾,封公才能五驾,天子六驾。

  这是新朝的规定。

  所以,子爵,就是一个台阶,上去了,好似就与伯爵侯爵没什么大区别了。

  岳飞麾下这些年轻军汉,很多人不求太多,都求一个子爵在身!

  男爵的好处也还有,家中孩童,无论男女,可以免试入县学州学,还免除学费之类。

  唯一可惜的事,就是新朝之爵位,是一代人一削减,男爵下一代就没爵位了,子爵还能传一代男爵,如此个道理…

  所以众人所求,便是求儿子出生能有个爵位继承…

  不免,也有一些人,私下里,也有一些…抱怨。

  人心如此,抱怨的是自家的新天子多少有些…嗯…反正就是有些抠门…

  但是岳飞亲自开口说过一句话:“怎的还不满足?若是放在头前,你一个军汉,多大的功勋想得爵位?便是人家姓种的,那相公之家,想得个爵位都难如登天,咱们这些泥腿子,昔日哪里有与爵位沾边的?”

  岳飞说这话的时候,就是听得几句风言风语,怒而出言,在军中议事的大帐里呵斥而出…

  也不知为何,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岳飞会震怒…

  岳飞心中的一种复杂,难以言说…

  此时此刻,他收了圣旨,扫视了一番同袍,也听得左右军汉笑言不断。

  “咱这回,怎么也挣个子爵回乡去,他娘的…来日咱也坐四匹马的车驾,见得知县知府,也斜眼看人!”

  “那是!咱挣个子爵回家,回去多生儿子多读书,咱也是个高门大户人家了!”

  “干,此番不干,怕是再没机会了,女真一扫,天下可就太平了,最后一回了!”

  “是啊是啊,再不干,真没机会了!”

  “都护,你也挣个侯爷之名!哈哈…”

  “是啊,都护挣个侯爵,咱以后也有人罩着不是?你看咱陛下来的公文,天下拢共没几个侯爵,咱这回一并给都护挣一个,都护年少,还有几十年日子呢,咱弟兄们也都年少,几十年并在一处,岂不好日子说不尽?”

  说着,众人都看岳飞去。

  岳飞却是面色一沉,军心可用他知道,但这件事与他心思不符,便是一语来:“你们胡说什么?皆是忠义为家国社稷,你们这些话说出去,是说要结党营私?啊?”

  众人连忙变脸,立马有人答道:“我等不是此意,什么结党营私,咱就是说多为陛下立功,多挣个爵位在手,多荫庇几代子孙!”

  “什么并在一处,以后这些话语,休要再说了!”岳飞怒斥之语。

  众人自是低头不言。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却是一人开口来言:“都护,咱们此番怎么打?”

  岳飞左右扫视,一语去:“大王…陛下自有妙策,等着就是!”

  “原是陛下有谋划,那再好不过,那就等着吧,只待用命之时只管去,自又是大胜!”

  “那是那是!”

  “咱陛下出了计策,咱只管安心就是了!”

  岳飞依旧在左右看,看得众人满脸的笑,丝毫不为不远的血战担忧…

  好似功劳爵位,就在前方等着,唾手可得,只看谁抢得到…

  岳飞心下其实也定,他岂能不也是如此之念?

  陛下…陛下…

  岳飞心中默念两声,其实叫得真不习惯…

  东南远处,很远,八九百里之遥,燕山山脉里,正有军汉背着粮食等物在翻山越岭…

  人数不多,七八百号而已,分了好几十个队。

  再往东南去,大海之边,苏武正在上船,茫茫渤海,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此去,一千余人,带了马。

  临潢府外,完颜宗望带着完颜宗弼,往东南去上高丘…

  上到顶上,举目四望,一时也是皱眉不已。

  完颜宗弼在说:“兄长,游骑派出去极多了,往南深入二三百里去了,那苏武,好似不来了?”

  完颜宗望没有答话,只是站定往南方去看。

  完颜宗弼继续在说:“兄长,许是临潢府的军情不急,咱们明日,当真爬一番城墙去,如此,那守城的吴玠就当往南边快马去报去求援了…”

  “嗯!”完颜宗望点了点头,认可了宗弼此语。

  “明日我亲自去带队先登!”完颜宗弼牙关在咬。

  完颜宗望转头看了看弟弟,点头:“嗯!”

  “若是打破了城池,那苏武定是会来…兄长,对吗?”完颜宗弼在问。

  “对,若是城池明日就破,那苏武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不论多少人马,他都会急着北来,否则头前会盟的草原人心,他一个都留不住…”

  完颜宗望答着。

  “那明日,我自死战,死便罢了!”完颜宗弼话语说出来,不是那种激动亢奋,而是一种悲怆。

  昔日里,完颜宗弼也说过此语,那时候是打辽人,但那时候说出来的语气,是一种无比的亢奋。

  今日,却真是悲怆不已。

  “好!”完颜宗望也是言简意赅,他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事到如今,还能靠谁呢?唯有靠自家兄弟了。

  “那我去准备!”完颜宗弼转身就要先回去,只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转身来说:“兄长,我若真死在这城墙之下了,你一定要把我的尸首运回山里去…”

  “好!”完颜宗望认真点着头,却也多说了一语:“来日我若死了,与你葬在一处…”

  “那你死之前,一定要把父亲的陵寝也迁到山里去!”完颜宗弼似乎在想最坏的结果。

  两兄弟其实都一样,都想过最坏的结果了。

  也是完颜宗望答了一语:“我都知道的…”

  “嗯,那我去了!”完颜宗弼脚步再走,坚定非常。

  就好似第二日早间,他在阵前呼喊:“兄弟们,咱女真没有活路了,打破临潢府,才有活路,咱们从山林而来,一路走到了这里,上一次,咱们就打破了临潢府,这一次,同样可以,我第一个爬上长梯,你们都跟着我,大不了就是死!”

  “杀就是!杀光契丹,杀光汉人!”

  “杀!”

  “殿下不必多言,要么死在此处,要么钱粮奴仆田亩,应有尽有,山林,那是万万不回去的,咱们再也不会受人欺压了去!”

  他说的,许不是不回家乡,而是再也不愿回到哪一种生存的状态里,连铁器都没有的生活环境…

  临潢府城池之内,吴玠早已立在城头,他已然激励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还要再激励一番。

  吴玠呼喊在言:“我是汉人,是大燕之人,我却在此,与城池共存亡,尔等乃是契丹,这里是你们的祖地,你们若是不用命,此番若是城破,我死无妨,兄弟子孙得荣,只是往后这世间,定是再也无有契丹一族之名!”

  话语呼喊着,吴玠左右去看,还有许多通晓汉话的契丹人去与不通晓汉话的契丹人在转述…

  只看众多契丹,甲胄在身,一个个面色在怒!

  听得城外鼓声大作。

  城池之上,更是呼喊无数,吴玠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呼喊到处都是…

  “杀女真!”

  “杀女真啊!”

  “报仇报仇!”

  “杀!”

  来了,女真来了,甲胄,兵刃,长梯,箭矢…

  一并在来…

  爬城的女真人,面色狰狞无比,如林中野兽一般,攀爬在长梯之上,手脚并用飞快…

  檑木滚石,热油也燃…

  女真人嘶吼着,契丹人也同样嘶吼着。

  他们之间的仇恨,到得此时,已经说不清楚对错了,唯有杀人吃肉喝血不可解。

  吴玠入了城楼!

  但完颜宗弼正在攀爬,他头上顶着大木盾,任凭檑木滚石在砸,他都死命向城墙之上去登。

  身下之人奋力在顶在扛,让完颜宗弼更往高处去!

  其实完颜宗弼,不知爬过多少回城墙了,辽阳府他爬过,大定府他也爬过,临潢府他这是爬第二次了,他甚至也爬过大同的城墙…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去了,还未把双眼从大盾之后露出来,他手中的大骨朵就已经砸去了垛口之处,已然把一个契丹人砸得面目全非。

  只待大盾移开,露出双眼一瞧,垛口已然有缺,就等他往前去跳…

  却是一杆长长大木叉子就出现在了完颜宗弼眼前,这叉子本是推长梯之用,只是此时长梯之上挂满了人,着实推不动,这杆大木叉子,便照着垛口要跃进来的完颜宗弼推去。

  木叉之后,四个壮汉同持,正在往前奋力,瞬间就推在了站直身形要跃进来的完颜宗弼胸口之处。

  完颜宗弼立马先伸手去抓城墙上的砖块,指甲抠在了砖块缝隙之处,如此稳住身形。

  只看城墙之上,四个持叉子长杆的壮汉忽然奋力一喊,脚步同进…

  完颜宗弼的手指,便离开了那处砖石缝隙,身形再也不能平稳,只往后倒去…

  一时间,完颜宗弼悬空而起,身形下坠而去,目光里还看得他身后的那个女真勇士再一次往上而去…

  完颜宗弼身形在落,凌空也在翻滚,打在长梯上一个一个女真勇士的身上,不断翻滚…

  其实很快,却是这一刻,完颜宗弼只觉得很慢,他的视线也跟着翻滚了好几圈,甚至左边也看了看,右边也看了看,城墙之上,皆是女真勇士攀附,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一声闷响之后,完颜宗弼还翻滚了几圈,终于落在了地面之上…

  一时天也在黑,地也在黑…

  完颜宗弼再也看不清楚什么了,只有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

  父亲,那个还不是老迈模样的父亲,那个双眼永远炯炯有神的父亲。

  他站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大树极为高大,粗壮的根系都从泥土里拱了出来,牢牢抓住大地。

  父亲就站在那拱出来的树根之上,站得也高,那时候的父亲,真的高大,也是那时候的宗弼太矮了,那时候的乌珠,站在众人最头前,仰望着父亲的面庞…

  父亲激动在说:“这样下去,咱们完颜是活不下去的,人丁只会越活越少,咱们得与契丹人干!”

  那时候的乌珠仰望着,跟着众人一起喊:“与契丹人拼了!”

  后来,不得两年去,乌珠就长高了,成了个小伙模样,挥舞兵刃也不费力气了。

  父亲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十几部女真都聚来了…

  那时候的辽人最怕死,最胆小,最懦弱…

  后来,辽人来了好多好多…

  父亲不怕,兄长也不怕,乌珠也不怕…

  辽人还是怕死胆小懦弱…

  该是收拾辽人那些狗腿子的时候了,山林里去找他们,一部一部去找,把他们都变成奴隶,把他们的女人都抢来!

  有一次,冰天雪地里,一个村口之外,碰到了一个怪异的人,说是从海那边来的…

  那个人,很好,很有趣,很勇猛…

  那个人…

  后来,辽人来了更多更多…

  那个人,也是辽人的仇人…

  那个人…他名叫苏武…

  他…此番是要杀苏武?

  猛然间,完颜宗弼双眼好似陡然不黑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晕晕乎乎之间,左右看了看,抬头看了看…

  长梯就在不远,哦…刚才是从长梯上摔下来了…

  他脚步再去,再一次往长梯走去,再一次去爬那长梯…

  东南边,几百里…

  还不是太冷的季节,远没到天寒地冻的时候,却是风一吹起,依旧让人瑟瑟发抖,燕山之北,这里的风,好大…

  萧瑟遍地,枯黄在风中不断摇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这初冬里,这枯黄草木大多其实没死,根系还在黑色的泥土里只待来年…

  人却真只有一世,死了就真死了。

  燧石不断互相击打碰撞,火花落下,羊绒与细细的草绒混在一起,总还是不燃!

  气得那击打燧石的汉子骂骂咧咧:“围紧一些,这地方真的好大的风!”

  几个汉子紧密围成一团,也有人答:“是从海那边吹来的风吧?”

  “这个方向,应当不是,这是从北边来的风…”

  “快打火啊…”

  “我这不是在打吗?是不是你带的羊绒湿了?”

  “没有,我一直存得好好的…”

  “嘿,燃了燃了!”

  “快吹快吹!”

  “吹…”

  燃了,真燃了,明火一起,赶紧塞进一旁的干木堆下…

  “吹,快吹!”

  “这不在吹吗?”

  “燃了燃了,燃起来了…”

  军汉十几个,篝火旁,个个在笑!

  也有军汉在指挥:“东西两边,每隔一百步一个人,一会儿拿着燃柴,到处去点,都要点起来!”

  “这北风不好,一会儿,都朝咱们烧过来了…”

  “无妨,有北风也能往北燃去,北边枯黄多,慢一点而已,这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都要燃起来…”

  “粟米地可还有三四里呢,也不知今日烧不烧得过去…”

  “烧得过去!”

  “拿柴火,跑起来,待会儿定有女真来追,跑快些…”

  火,起来了,大火,燎原在燃。

  不知多少处,都在燃,有些烧着烧着,慢慢烧不动了,有些燎原而去,不知多远…

  东边,海那边,夜里,大船远远下锚降帆在停,小船不断摇橹往岸边去,来来往往好多趟。

  千余之人,马匹不少,慢慢上岸。

  这边,却是物资极多,油脂火药松脂等物皆有,还有各种早已制好的火把…

  上马去,往西走,其实还远,女真人而今之地,都在大定府周遭,得一直往大定府那边去…

  退路两条,一条就是岸边等着的小船…

  另外一条,就是燕山山脉,到时候,还是往山里去钻…

  马,虽然很贵重,三四千匹,但,要扔下的时候,就扔了去。

  这点成本,与即将到来的胜利而言,不值一提。

  苏武亲自打马在奔,小路,只够一匹马去走奔,两匹马并行就奔不起来了。

  头前,是几个昔日的辽人作向导,这里昔日,本就是辽人之地。

  一日之后,千余人分作百多队,四处分散去奔。

  两日之后,燧石燃起火药,火药燃起火绒,火绒点起篝火,再点燃油脂布条做成的火把,打马四处去奔去燃。

  大火从东而起,四周蔓延而去…

  地里,正有一队七八个女真汉子,看守着上百的青壮奴隶在收粟米…

  忽然,不知何人往东指去,一声呼喊:“东边,快看,火,大火,大火来了…”

  “快跑,快跑啊,往山坡上跑…”

  奴隶在跑,女真汉子也在跑,大火面前,女真人的悍勇与奴隶们的懦弱,没有什么区别…

  南边,大火已然燃了两日了,早前,还有人想着去救一救,却是不知多少处都在起火,燎原而来,还并在一处,如何去救?

  辽东的粟米,其实还没熟透,还当再等十天半个月,才能熟到最佳,但已然有许多在收了,因为前线等不及了…

  却是大火说来就来,粟米燃得是噼啪作响…

  人,远远看着,无计可施…

  只有那女真人愤怒在说:“是宋人,定是宋人,是他们在四处纵火,把他们找出来,找出来!”

  十几骑,汇合成了百十骑,一队一队,往已经燃过的地方去,往南去,这些宋人,定是要拿住百般折磨之后,再剥皮抽筋煮来吃!

  诸般消息,不断往大定府里去,大金天子完颜吴乞买,怒不可遏在言:“所有人,所有女真,所有奴隶,都穿甲持兵出城去,去寻宋人,杀光他们!”

  完颜吴乞买,已然也老迈了,却也转头就去披甲!

  只是,宋人,现在叫燕人了…完颜吴乞买也知道,只是还不习惯把中原那些人叫作燕人。

  远方,东边,苏武看着被大火烧过的黑漆漆的大地,他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没有笑容。

  只是驻足许久,叹了一声:“唉…回吧…来年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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