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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紧急军情

熊猫书库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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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武出宫去了,吴用却住在了皇城之内,他还有许多事,先要把皇城之内所有人员都清查一遍,都要给他们弄一个出路…

  该出宫的出宫,还想留在赵佶身边的,那自也不赶,还有许多人,却要暂时留用,不是留用在宫内,而是天子的内帑府库、西城括田所、店宅务这些,都还要有一个交接…

  苏武没有想到一件事,李迒已然入京来了。

  在苏武家宅门口等候多时了,只待苏武回来,他便立马下车来拜…

  那自迎到府中去,两人对坐。

  茶水上来,苏武刚从皇城而回,还真有些口干舌燥,便先吃茶…

  吃得几口之后,苏武才问:“你何以就入京来了?”

  李迒丝毫不瞒:“着实是京东诸多门户之人都来我面前聒噪,无奈,唯有入京来看看…如此他们也让他们放心…”

  “倒是难为你了…”苏武明白了,便道:“这般吧,你回去与他们说,家乡父老,京东子弟,某自是最亲信不过…只是而今还不到时候,还待一些时日…”

  苏武倒也不排斥这些事,毕竟他这一路来,还真受到了京东那些门户的不少帮助。

  只待梅展之事一过,苏武缺的就是人手,京东之人是要用的…

  苏武毫不担心什么一家独大之事…

  他还有人可以学,虽然是还未发生之事,不免也算是苏武的祖先之辈…

  明朝洪武南北榜之大案,胡惟庸之案,多了去了…

  这些事情,深层次里,都是解决开国之初功勋抱团的手段。

  早已成熟的科举制度,就不可能让所谓九品中正制时代的世家再起…

  更何况,苏武还培养准备了一柄利刃,那就是燕青!

  连树大根深的东京城士大夫,苏武都搞得定,还能搞不定依附在他身上的京东高门?

  苏武早已转变了心态,进入了帝王心术的模式里,所以此时此刻,对于京东高门子弟,苏武是欢迎的…

  将来之事,聪明有脑子的,灾祸自避,那是他们的福分与本事,那些没脑子不聪明的,灾祸自招!

  苏武一朝里,可不会再有什么刑不上大夫之事了。

  苏武可没有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打算,苏武要与天下所有人共天下!

  李迒听得苏武之言,心中也喜,立马点头:“大王话语一定带到,我这就回京东去…”

  “既然来了,回去也就不必了,现有的差事正等着你,你速速入宫去寻吴用,他立马要接手大笔的钱财与产业,由你来看管着,将来朝廷还有一个国产司,主管国家所有产业,到时候还是你来,想来你也会极缺人手,你能用谁就用谁,用不过来,就往京东各户去寻,至于刚才话语,你派个人,或者一封书信去就是。你办公之处,就在三司衙门里先寻个地方…”

  苏武慢慢说着,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来,又补一语去:“这般,若是京东子弟愿意先到东京来,只管让他们都先来就是…”

  有些事要先行开始,李迒事情可多…

  乃至后续还有许多事,头前京东已经开始搭建汇兑钱庄的框架,这回更要扩大,大目标上,那是汇兑全国。

  钱庄这件事,会极大的促进商业活动的发展,这是必不可少的事…

  乃至来日,国家在投资之上,也多要通过钱庄,这里面有许多门道,其中一条,就是更利于审计…

  出了什么事,也更利于调查…

  苏武野心甚大,汇兑全国之钱庄这件事,在这个时代而言,其实是没有技术难度的,现代的银行有现代银行的办法,古老的银行有古老银行的那一套,差别在于效率。

  真正难点,在于股本…

  货币,苏武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不会缺少的,那就要立刻上马,大干特干。

  这些,是另外一个方向上的事,苏武也已然想过,不免此时也想,只待李迒出门去,他立马又要拿纸笔出来,记一个备忘录,待办事项,重要程度,甲二…

  其实苏武很累,疲惫不堪…

  但要想把这个国家往欣欣向荣的方向去推,就得这般事无巨细,井井有条,有条不紊,一步一步,都要去做。

  许未来不知多少年,苏武都会是一个极度勤劳的工作机器。

  李迒走不了,但也无怨言,更不会说什么拒绝之语,便是他来京之前,与姐姐说过一语,说他来京城是为了蝇营狗苟…

  虽是自嘲,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他只管拱手一言:“遵大王之命,一会儿就入宫去…”

  说完,他看了看苏武,又道:“大王,家姐也到了京城…”

  “她来作甚?”这是苏武下意识之语。

  便是觉得她不该来,男人来了,看到那般家家户户杀得尸山血海,那是震慑,是震撼教育,更是恐怖教育…

  是让这些人都明白一点,身居高位,治国理政之辈,若是不把百姓军汉当人,终有一日,会受到军汉百姓的审判,审判来时,那就是灭顶之灾。

  唐有一次,而今宋又有一次,总也能给后人多来那么一点点的心理负担…

  女人来了,看到了,怕是人都要给吓坏了去,特别是李清照这般人,莫到时候真给吓出什么问题来了…

  李迒闻言是一愣,好似燕王不快?

  李迒便答:“其实,那些聒噪之言,多是要家姐来,但家姐哪里做得来这些官场之事,所以我便也来了…”

  苏武明白了,而今,易安居士,才算是京东高门的脸面所在,她何以能不来呢?

  李清照来这也还代表了一点,京东高门对于改朝换代这件事的基本意见共识…

  “人在何处?”苏武问。

  “在京东会馆客栈里。”李迒答。

  “我有事出不得门,你去接一趟,我与她见一见…”苏武如今,有了工作机器的自律,重要程度甲二之事,要立马动笔。

  唯有文字,在工作中才能井井有条,无比庞杂之中,想到了不写不记不成文件,等于没想。

  “好,大王稍候…”李迒立马躬身出门。

  苏武自就往条案去,执笔开始来写,国产司的基本框架,运作模式,此重要程度为甲一,钱庄的发展规划,甲二…

  自还有甲三甲四…乙一乙二…

  一低头去,苏武就是全神贯注,不知时辰,李清照已经到门口了,有人准备报一声,李清照看到了苏武伏案苦写,便摆了摆手,自己轻声走进去,坐在了下首最后一个座椅之上…

  苏武浑然未觉,尤自皱眉不展,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狂写。

  一时苦等,李姐或许是觉得无趣,起身在走,步伐轻盈,已然就要走到了苏武身后…

  门外铁甲军汉一直关注屋内,见得此景,立马冲进屋内,呵斥出声:“作甚?”

  便吓得苏武一跳,抬头去看,也问军汉:“你作甚…”

  军汉不答,只看着那就要到苏武身后去的李清照。

  李清照陡然也是恍然大悟,心下一慌,脚步连连就退…

  苏武此时才看到李清照在身侧不远,前后一看,也明白过来了,摆摆手去:“出去吧,无妨…此乃易安居士…”

  军汉们点点头,便出门去,他们所想也简单,只要大王发现有人即可,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怕大王真是毫无察觉,这女子…万一呢?

  大王察觉了,那就无有万一了,如此足矣。

  军汉们出门去了,苏武笑着与李清照说:“易安居士勿怪,他们也是尽忠职守…”

  李姐点点头来:“尽忠职守,实则有功…”

  “近前坐…”苏武抬手作请。

  李清照近前就坐,也说:“案牍劳形,以往不觉,今日一见,才知其苦,大王于公,着实专注,许…”

  “许什么?”苏武也问,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还时不时低头看看,看看刚才写的东西是否还有遗漏纰漏…

  “许…来日当是天下之福也…”李清照如此一语。

  苏武闻言就笑:“易安居士竟也是能说出这般谄媚话语之人?”

  李清照面色不改:“非是谄媚,实乃亲眼得见…”

  “哦…易安居士昔日,想来也是见过官家的吧?”苏武这么一问,其实心中也真是受用,李清照就不是能谄媚的人…

  这般人说出的夸赞,岂能不受用?

  “见过,但没见过身为官家的那位,只见过还身为端王的那位…”李清照答着。

  “嗯?”苏武抬头来…期待着…

  李清照当真就道:“昔日端王,轻佻之姿,有目共睹…未想,二十多年后,他竟是真把国家给亡了…”

  “二十年多年前,易安居士,年方几何?可是那及笄或者二八年华?”

  苏武随口问着,手中的笔,在字里行间的空隙里正在加字。

  “及笄…”李清照一语答来了,莫名之间,两颊有红,脑海中岂能不是那时节的青春年少美年华?

  回头再去想,好似二十余年,光阴虚度…

  不免多愁善感的心里,又稍稍一悲…

  苏武自没发觉,最后几个字再加一加,便是把笔一搁,长长叹口气去,一股子精气神稍稍一散,只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这种疲惫,难以名状…

  抬头去看李清照,便是一语抱歉:“易安居士海涵,着实是公务实在重要,不敢拖沓放任…”

  “无妨,无妨无妨,男儿大丈夫,就当如此,若非如此,岂是男儿?”李清照有自己的价值观。

  苏武问去一语:“居士可有新词?”

  “有!”李清照答着。

  “请!”苏武从案后椅子上起身,手比在案上,意思是让李清照来写…

  却看李清照摆摆手去:“不必,取琴来!”

  “嗯?”苏武一愣,一时没有理解。

  李清照微微一笑,自己往门外去说:“还请屋外之人取张琴来…”

  屋外军汉看向苏武,见苏武点了点头,只管有人快步就去。

  苏武在猜,莫不是易安居士要亲自抚琴来唱?

  这…这可…这不合适吧?

  果然,琴很快就来,小案几一摆,琴就放在易安居士面前,易安居士修长的手指往上一抚,音节就出…

  却还有话语:“小时愿学愿唱,长辈们也愿听,自及笄之后,再也不为人抚琴而唱,许也是诸般场合,皆坐大席正席,也不必我来唱…家中也养着姬乐班子,随手招来就是…后来,更是不唱,却也是自顾身份,不与人同,也受人几言尊崇,我自也觉得合该如此,便想是文坛词坛之上,巾帼不让须眉,他们如何,我自如何,他们不敢言的,我却还敢,诸般场合,正席大席唯我一个女子可端坐其上,不免心中也有自鸣得意…更不做这自降身份之事,以为文雅之格调所在…”

  “那…”苏武闻言来,一时也觉得着实不好意思,便道:“那今日便也罢了,不必不必…”

  李姐不言了,琴弦一声再起,小口也开:“暖雨晴风初破冻…”

  苏武连忙坐好,还调整了一下坐姿,坐个规规整整,腰背皆直。

  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不是苏武如何轻贱自己,而是被人尊重的时候,一定也要尊重回去…

  再来一句:“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就这一句婉转如夜莺,听得苏武浑身一颤,会唱,真会唱,且这词里皆是李姐自己的心思心境,不免更是动情非常…

  苏武抬头去看,正听得:“酒意诗情谁与共…”

  不免让苏武想起昔日…与李清照来去诗词,把李清照气个不轻…

  再看李清照,虽然细纹在眼角,却是凤眼柳眉皆是情,鼻翼细长还微挺,鹅蛋是脸,光润是项…

  一声来:“泪融残粉花钿重…”

  说不尽的悲伤在心头…

  刚才唱的是什么时节来着?开春吧…

  开春,在何处?正是破完党项,大军入燕云,挡的是五万女真精锐之骑,正被女真人从张家口一直追到大同去,追得他苏武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后来天开始热了,女真回关外去种地,接着,苏武又筹备大军出草原…

  这一年来,好似别的事全没有,只有金戈铁马,四处在奔…

  原来那个时候,李姐填了这么一曲…

  一段乐音拨动之后,再是下阙:“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

  这玩意,这李姐,是真会写啊…

  没事,自己一个人在家中盛装在身,却又无趣,不知与谁人看,斜躺去…满腹心事心思,一时不察,满头的装饰,却被枕坏了…

  这画面,直接出现在脑海里,好似亲眼得见,一时想笑,一时不免也是幽怨从中而来…

  却还有一句:“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火弄…”

  词句已无,琴音余在,最后幽怨去转,慢慢落了嗡声…

  却是李姐抬眼看了去,不偏不倚,幽怨再回…

  苏武一时低头,不敢多观…

  李姐却比此时苏武大方多了,一语就问:“此篇如何?可是靡靡矫揉造作之曲?”

  苏武也尴尬,答道:“以往,是我…大言不惭,易安居士原谅海涵则个,此曲甚妙。”

  苏武认个怂,免得以后纠缠不休…

  “妙在何处?”李姐还要问。

  苏武立马去想…真说好文字,妙在何处,其实许多时候不可言,就好比刚才那几句,把一情一景,直接塞入旁人脑海…

  但李姐非要问妙在何处,苏武就编:“就好似那一句‘独抱浓愁’,我以往实在未想,愁绪,还能抱在怀中去入梦…字词之巅峰文笔也!”

  “哼哼…”李姐轻笑两声…

  不知何意…

  苏武尴尬也笑…

  忽然,李姐一语:“大王不若…和上一曲…”

  “这个…”苏武说了半句话话,后半句是:我不会…

  “如此之难?”李姐目光锐利就来,丝毫不似刚才如水之柔。

  “我试试…我…”苏武点着头,昔日里,两人来去,那是纸张来传,今日里,当面对坐,好似真要打架。

  忽然,门口急言:“报大王,塞外紧急军情!”

  来了,来得真是时候,一切从速从快,要开始了。

  之所以现在才来,是因为做个以假乱真的军情也要时间,还得是从城外快马飞奔而来,做戏做全套…

  还有一点,便是这个时候来,已然落了夜,更显得军情真实不假。

  苏武大手一挥:“进来!”

  军汉自就进来了,一语在说:“大王,女真入寇燕云,燕山城池,六处报有敌情!”

  苏武立马起身:“走,枢密院去!”

  苏武脚步在去,已然走到门口了,还有一语:“来人,速速送易安居士归去!”

  便是又说:“居士海涵,军情紧急!”

  李姐起身点头:“家国为要,大王自去…”

  苏武快步就走,走得几步,却还有一言:“与李家相公传信,去,明日让他把易安居士送回京东去…”

  李清照听到了,来不及问缘由,只看得苏武背影飞快往院门口奔去。

  真要问缘由。

  不免也是男人所思,男人打仗是为什么?

  自是为了这个民族有更多的生存空间,更大的生存保障。

  为了就是这个国家的女人能更安心活着,孩子能更健康的长大。

  就是为了不让如靖康之耻的惨烈,发生在自己的国家里。

  男儿不必卑躬屈膝,女人不必任人凌辱…

  不日,这京城之血腥,许朱雀大街上,尸首都要排得满满…

  一个女人,何必真看呢?

  乃至其中许多人,兴许就是李姐昔日的故交好友…更不必看了…

  有些事,很多人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女人说,男人打仗,都是为了自己争强好胜争权夺利,与女人无关…

  但这个时代的女人,没有一个会如此去想,所以她们值得守护。

  风雨是男人的,温饱是女人的…

  有时候,这种“大男子主义”,有何不好?

  苏武急去枢密院,自是各处招那些相公来…

  军情不假…

  苏武在说:“东京之事,就拜托诸位了,我当速速起大军往燕云去,女真强横非常,非我麾下大军,不可敌也!”

  钱忱着急就问:“那大王留多少兵马在京中?”

  他是担心许多事,担心苏武大军一走,天下又变,更生大乱。

  苏武只管一语:“精锐本就不过这几万人,与女真为战,哪里还能留手,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此番兴许就是决战之时,定是全力以赴,只待女真一灭,天下才是真正四海升平!”

  钱忱大急:“那大王也当…再派那支部曲入京来才是…如此才是稳妥…”

  “嗯,放心就是,我明日大早就开拔,随后会有安排…”苏武点着头,满脸满心,皆是焦急无比。

  “这么急?”钱忱担忧的是苏武已走,后面安排的部曲未至,这个空挡…怕出乱事…

  “万万不能让女真之骑破入燕云,一旦如此,从燕云到河北京畿,再无屏障,女真骑兵之利,来去纵横,肆虐中原,不可想象,甚至也怕来日又有那女真围困东京之事,万万不能再出这般事情来…”

  苏武只管着急,一心为公。

  不免在旁人看来,苏武还担心自己名声有失之类…

  钱忱着实无奈,也无多言。

  只转头去看满场之人,钱忱知道,其中不知多少人心中在喜…

  苏武这般一走,岂不当真放任出来了一个权力空档?

  岂不当真就有了许多操作空间?

  甚至已然有人在私下互相对视来去了…

  苏武自不察觉,只满心是战事:“速速派人往城外诸多军营去传,明日要开拔,连夜就要做好准备,不可误事。城内军营,也是一样…还有京东,速派快骑,粮草辎重,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当再苦一苦京东百姓!”

  吴用只管连连点头:“下官这就去办…”

  苏武还来一语:“告诫诸位军将,远远还不到坐守富贵之时,这天下,打赢了仗才有,打不赢仗,什么都不会有!”

  “得令!”吴用只管再躬身。

  如此,苏武才大手一挥:“诸位,散了去吧,某自与女真死战,诸位当守好朝廷诸事,待某归来!”

  众人都是起身来礼,也有话语不断…

  旗开得胜,燕王必胜…如此之类…

  随后,众人自也散去,散去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本是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头上,忽然这山自己走开了,岂能不轻快?没有燕王的东京,才是好东京,才是众人的舒适区…

  也是这位燕王,着实有些不好相与…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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