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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皇后摊牌了,本宫就是喜欢陈墨预言应验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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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郊祠庙是太祖在开国初年建成,占地面积极大。

  除了核心区域的天坛之外,还设置有五间行宫,供皇室在此休憩整顿。

  原本祭天的流程非常复杂且庄重,在此之前,皇帝需先斋戒三天,禁语、禁乐、禁近女色,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天授日的到来。

  但自从武烈的身体每况愈下,整个流程就被大幅简化了。

  甚至前两年都未曾出宫,仅仅是由闾怀愚擎冕冠、衮龙袍和镇圭,代为登台,由此也能看出皇帝对于闾怀愚的信任程度。

  陈墨跟着金公公,一路朝行宫走去。

  殿顶成拱券形,不露栋梁榱桷,被称为“无梁殿”,意喻着“不敢上压于天”。

  檐下的斗拱、檩均由琉璃烧制,绘有精美彩画,正中高悬着墨底金书的“钦若昊天”匾额。

  陈墨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眼珠刺痛,好似被钢针刺入一般,急忙将视线移开。

  过了好一会才得以缓解。

  金公公眼睑低垂,说道:“这幅敬天匾,乃是太祖亲题,蕴含着帝王的霸烈威压,数百年来都未曾消散。”

  “几百年?”

  陈墨微微咋舌,“光是一道气息便能存续这么久,实力得有多强?”

  金公公笑了笑,说道:“当年九州群雄并起,道主、佛陀相继出世,哪个不是横压一世的存在?可在太祖面前,依旧是也只能称臣纳贡、山呼万岁…这般境界,岂是你我能揣度的?”

  陈墨对此也有些许了解。

  大元太祖崛起于微末,短短数十载便重整万里河山,奠定了大元王朝的基业。

  经历实在太过传奇,爽文男主都不敢这么写。

  “不过治国和修行是两回事,个人实力再强,终究也有穷尽之时,必然要借助外力。”金公公淡淡道。

  陈墨低声道:“公公指的是隐族?”

  “隐族?呵…”

  金公公嗤笑了一声,不屑道:“隐世不隐权,清谈不清心,口念闲云经,手数白银锭…他们自诩是方外客,实则不过是名利奴罢了。”

  陈墨暗暗点头。

  不愧是割们,说话就是尖锐。

  那个姜望野以布衣自称,一副不染铜臭的清高模样,背地却结交权贵、暗通关节,甚至还惦记着长公主手中的兵权…

  言行不一,思之令人发笑。

  两人一路闲谈着,穿过宫廊,来到垂花门前。

  金公公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陈墨,正色道:“昔年山河破碎,强敌环伺,非借世家之力不可存国,这是事实,但朝廷为此付出的也已经够多了。”

  “可他们却如附骨之疽一般,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私铸甲兵、截留赋税、盐铁专营、霍乱朝纲…疯狂吸食着大元的血液,一刻不得停歇…”

  说到这,金公公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换做陈大人的话,觉得该如何解决此事?”

  “我?”

  陈墨有些猝不及防,略微沉吟,说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即便背负骂名,若是能换后世百年安稳,也是值得的…”

  金公公追问道:“具体说说?”

  陈墨摇摇头,“下官位卑言高,恐有不妥。”

  金公公摆手道:“不过是闲聊罢了,出你口入我耳,大人不必紧张。”

  “呃,好吧。”

  “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就那么几个步骤。”

  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墨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一字一句道:“纵其骄狂,养其大罪,先剪羽翼,再毁根基…”

  金公公眸光闪动,“然后呢?”

  陈墨声音下意识的压低,“最后当绝其血脉,斩草除根,用鲜血将世家存在的痕迹洗去,既然自称‘隐族’,那就让他们彻底隐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金公公表情微凝。

  随后嘴角缓缓掀起,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没错,血债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净。”

  “陈大人,咱家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话陈墨听着有些耳熟,好像昨天长公主也是这么说的。

  看来自己还挺招人喜欢的嘛…

  金公公伸手掀开门帘,说道:“陈大人所言,咱家记住了,请进吧。”

  “谢公公。”

  陈墨感觉有些没头没脑的,但也并未多想。

  走入内殿,只见皇后端坐在椅子上,太子站在她面前,垂首聆听教诲。

  而楚焰璃已经褪去了金甲,换上一身织金长裙,斜靠在窗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卑职见过三位殿下。”

  陈墨躬身行礼。

  太子瞧见他后,眼睛顿时一亮,“陈墨,好久不见呀”

  随后想起了什么,神色收敛,撅着小嘴道:“之前你说会来找我玩的,结果一次都没有来过…说话不算数,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

  陈墨解释道:“卑职这段时间太忙了,这不是听说殿下出宫,立马就跟来了么。”

  “真的?你是为了我来的?”太子表情又迅速由阴转晴,背负双手,哼哼道:“看在你如此忠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啦。”

  陈墨眨眨眼睛,“那咱俩还好吗?”

  太子脸蛋红扑扑的,认真点头道:“嗯,只要你别再骗我,那就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楚焰璃见陈墨把太子哄得一愣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这人不光是女人缘极好,孩子缘似乎也同样不错…

  “时辰不早了,先带太子去沐浴净身,准备祭典吧。”这时,皇后出声说道。

  “是。”

  一旁的宫人应声,带着依依不舍的太子走了出去。

  内殿只剩下三人,气氛安静下来。

  皇后抬眼望向陈墨,蹙眉道:“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附近巡逻吗?为何也跟过来了?”

  “是闾太师…”

  陈墨刚要解释,楚焰璃略显玩味的声音响起:“那还用说,自然是放心不下你了,你就是掉根头发,这家伙都得心疼半天呢。”

  皇后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陈墨表情冷了下来,“卑职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楚焰璃微眯着眸子,“难道还非得让我把话挑明了?”

  “皇后贵为国母,容不得这般诋毁,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你还敢胡来?”

  “殿下有证据?”

  “我又不是在查案,要证据做什么?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两人隔空对视,火药味弥漫开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皇后抬手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放肆,你们眼中还有本宫吗?!”

  见皇后动了真火,两人冷哼一声,移开视线。

  陈墨很清楚,楚焰璃是想在他和皇后的关系上做文章,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也正如他所说,这只是猜测而已。

  所以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对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璃儿…”

  皇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的事情,陈墨已经跟本宫说过了,本宫叫你们过来,便是要趁此机会把话讲清楚。”

  楚焰璃挑眉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丝毫僭越之举,完全是出于爱材之心,对吧?你觉得我是傻…”

  “错。”

  皇后抬断,语气淡然道:“本宫和陈墨之间并不清白,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这才是本宫要跟你说的话。”

  殿内安静一霎。

  “殿下?”

  陈墨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楚焰璃也没想到皇后竟会坦然承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皇后站起身来,奢华裙摆拖曳在地,缓步来到楚焰璃面前,一双杏眸平静的望着她,“既然你没听清楚,那本宫就再说一遍。”

  “本宫和陈墨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无论你要昭告天下,还是当朝举发,都无所谓,没人拦着你。”

  “但你若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本宫,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宫不吃你这一套。”

  望着那凛冽的眼神,楚焰璃胸口发紧,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突然发现这个熟识多年的好友有些陌生…

  她嗓子动了动,低声道:“可你毕竟是皇后…”

  “少拿这个名头来压我。”

  “当初进宫,大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些年来,我也尽到了应尽的职责,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皇后伸出柔荑,掌心朝上,金光绽放开来,一枚刻有“奉天之宝”的印台浮现。

  “这天曜印是你给我的,现在还给你,从此你我两清,再无瓜葛。”

  她好像丢破烂一样,随手把象征着权柄的印台扔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楚焰璃脚下,语气带着几分讥谑:

  “你可以去问问玉幽寒,愿不愿意当这个皇后,反正我是当腻了。”

  “陈墨,我们走。”

  说罢,径自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陈墨什么都没说,默默跟在了后面。

  楚焰璃双手攥紧,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的离谱。

  这件事从来都不是皇后的软肋,相反,是她应该想方设法保守这个秘密,因为皇后可以随时撂挑子,但她不行!

  “等等…”

  眼看两人就要走出大门,楚焰璃捡起印台,身形一闪,挡在他们面前。

  皇后脚步顿住,淡淡道:“还有事?”

  楚焰璃说道:“就算你不在乎皇后之位,难道当年的仇也不想报了?”

  皇后脸色一沉,楚焰璃见状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我是想说,咱们可以继续合作,你继续帮我维稳朝堂,而我来替你解决当年的宿怨。”

  “既然想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态度。”皇后抬起下颌,慢条斯理道:“可我并没有看到你有哪怕一丁点的歉意。”

  “对不起,方才是我言辞过激了…”楚焰璃低声道。

  皇后摇头道:“你不该给我道歉,而是应该给陈墨道歉。”

  楚焰璃一愣,“凭、凭什么?”

  “就凭你这些日子的荒唐举动,以及他不计前嫌的多次救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皇后冷冷道。

  可是他把我屁股都打肿了,还抓了我那里…

  楚焰璃心中有些苦闷,但又不敢顶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陈大人,抱歉,此前多有失礼,还望大人不要介怀。”

  陈墨欣赏着她吃瘪的样子,颔首道:“无妨,我这人从不记仇,日后注意分寸就行,要是能离我远点就更好了。”

  楚焰璃脸颊涨得通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本来是想用这种方式“拿捏”他们,没想到皇后不按套路出牌,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合作的事…”

  皇后伸手将印台拿了回来,神色好似春风化雨,笑着说道:“看在你表现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宫就勉强答应你吧,不过以后可不准乱来了哦。”

  “…知道了。”

  楚焰璃迟疑片刻,轻声问道:“玉婵,你俩真的已经那、那个过了?”

  “咳咳!”

  皇后差点被口水呛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该问的别问…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赶紧去准备一下吧。”

  “好吧。”

  楚焰璃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正事要紧,转身离开了内殿。

  “殿下,你方才…”

  陈墨刚要说话,却见皇后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无力的靠着他,雪腻的脸蛋上红晕密布,“居然真的说出口了,太…太羞耻了…小贼,本宫心跳的好快…”

  望着那起伏不定的酥胸,陈墨伸手按上去,仔细感受了一番。

  嗯,心跳声确实很大。

  “讨厌,别乱来,万一璃儿杀个回马枪怎么办?”皇后身子颤抖了一下,娇嗔的打了他一下。

  陈墨有些好笑,“殿下方才都直接摊牌了,怎么现在反倒害羞起来了?”

  “这不是没办法嘛。”

  皇后无奈道:“来的路上本宫仔细想了想,以璃儿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总不能真让你给他做驸马吧?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

  陈墨好奇道:“万一长公主最后没有松口怎么办?”

  皇后坦言道:“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呗,反正这皇后之位本宫早就不想坐了,正好借此机会换个活法…”

  陈墨一时无言。

  方才皇后看似是在虚张声势,实则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不过陈墨还有一点疑惑,询问道:“长公主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

  皇后神色微滞,沉默片刻,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

  咚——

  悠扬的钟声响起。

  “时辰到了,有什么事等结束后再说吧。”皇后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羞赧而又坚定道:“反正你记得,无论何时,本宫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卑职也一样。”

  陈墨正色道:“殿下永远都是卑职的宝贝。”

  “呸,肉麻死了…”

  皇后啐了一声,俏脸好似火烧一般,但眉眼间洋溢的情意却越发浓烈。

  和皇后短暂的温存片刻,陈墨便离开行宫,穿过九曲游廊,来到了一片宽阔空地之中。

  抬首望去,黑压压的禁军伫立在四周,旌旗飞扬,文武百官在广场上列队,站位整齐划一。

  广场正前方,坐落着一座庞大建筑,共有三层圆台组成,整体由白玉砌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四周有九根高耸石柱支撑,通体漆黑,上方雕刻着盘旋的金龙,鳞爪毕现,栩栩如生,仔细看去莫名有种心悸的感觉。

  “这便是圜丘,又名九龙台。”

  “除了祭典之外,历代皇帝在即位之前都要登上此台,燔柴告天,证明自己是天命所钟的人主。”

  楚焰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出声讲解道。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陈墨眼神古怪的瞥了她一眼。

  楚焰璃也有点尴尬,低声道:“我确实是没想到,玉婵竟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但话又说回来,我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

  陈墨知道她是死脑筋,也懒得多说,自语道:“九龙台?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这次武烈让太子代为登台,意义极为重大。”楚焰璃眸子微沉,说道:“这代表着,太子已经得到了天地的认可,是既定的国君…这可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陈墨联想到曾经在太子身上看到的符文,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咚——

  钟声再度响起。

  太常寺礼官将牺牲、玉帛放置于台前。

  赞礼官高声道:“昊天上帝,降临坛所——”

  伴随着悠扬的玉笛,八佾舞执雉羽翩翩起舞,身着黑色衮服的太子在仪仗队护送下,来到了九龙台下方,然后独自登上阶梯,朝着高台上方攀登。

  身形在庞大建筑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渺小。

  按照礼数,三步一停,足足半刻钟才登上高台,来到天心石前,缓缓跪下。

  一旁的奉爵官走上前来,将匏爵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后,双指沾了酒水点在虎口,然后将剩下的酒液洒在白玉地砖上,口中颂念:

  “皇天眷命,祈佑苍生…虔奉苍璧、玄缯、犊牛,祇荐洁祀…伏愿雨旸时若,五谷丰登,皇图巩固,宗社延绵…”

  稚嫩的声音随风飘散,传入众人耳中。

  礼官将祭品送入青铜火炉之中,掌燎官用火折子点燃积柴,在熊熊烈焰的燃烧下,火炉“嗡嗡”颤抖了起来。

  片刻后,一道青烟自炉口逸出,扶摇直上。

  礼部尚书见此,神色一喜,高声道:“紫气贯日,青烟凌霄,此乃‘天受燔燎’之象,殿下德合乾坤,当有河清海晏之祥!”

  群臣纷纷跪拜,山呼万岁。

  “与天同久,共日长明,实乃天佑大元…”

  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传来,脚下大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众人不禁愣了愣神。

  “什么情况?”

  “好像是地龙翻身?”

  “怎么可能,天都城地处中州,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地震…”

  “这是…”

  陈墨陡然惊觉,脑海中电光闪过,“不好!”

  下一刻,地表骤然拱起丈余,随即如海浪般翻涌,青砖石阶寸寸爆裂!

  滚烫的炽烈火舌从地缝中喷涌而出,整座广场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生生撕裂开来,烟尘裹挟着硫磺味冲天而起,遮得日月无光!

  “是烈燃粉,地下埋了烈燃粉!”

  “皇后殿下有危险!”

  陈墨身形如电,朝着行宫方向激射而去!

  望着那被烈焰吞噬、摇摇欲坠的宫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紫微垂照九霄重,劫火燃尽旧时宫…”

  “那个称号的判词,居然真的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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