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金陵,
港口前,一艘大船正缓缓靠岸,
望着上方三省管制的大旗,只见下方恭候的府尹和贾家族亲已经等候多时了,
“哗啦!”
台阶从上方落下,只见率先走出来的是身披铠甲的克里格,
望着这群彪悍的人,下方的官员们都不由得惊叹起来,因为金陵贾家这是从京城一脉中重新夺回兵权了啊,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悍勇的士卒!
就在克里格下去后,张诚也从后面缓缓走下来了,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穿蟒龙袍,而是披甲后的文武袖,
“参见提督大人!”
望着张诚出现,只见下方的官员们纷纷恭敬起来,
淡然的点着头,张诚则是满脸微笑道:“珏也是金陵人,各位父老何须如此客气!”
上前对着众人开口,张诚不由得微笑起来,
“侯爷请,我们已经备好酒菜了!”
站在前方,金陵府尹则是笑了起来,
“诸位同去,同去!”
对着身边的府尹开口,张诚也是满脸的谦和。
热闹的迎宾酒楼中,官员们正聚在一起推杯交盏,张诚也是表现的十分和气,
不过就在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后,张诚则是微笑道:“本官这次来,跟诸位没关系,只是奉旨平乱而已!”
听到张诚的话,在场的不少官员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就怕张诚打着旗号来平叛,其实是背地里来调查他们,这才叫恼火,
毕竟三省管制的身份,外加水师提督,别说他们了,就算是京城中也没多少人能跟张诚扳手腕啊!
安抚好这些官员后,张诚则是趁着“酒量不行”,然后直接离开了,
他一般情况下不喜欢虚与委蛇,但这是在金陵,他也没办法,
金陵贾家,祖祠,
当不少贾家族人都赶来后,张诚则是在族老的安排下,持香跪拜,
就在一套流程结束后,张诚这才看向身后的人道:“行了,都坐吧,我这次回来,只是给诸位打个招呼而已,无须多礼!”
“行了,都坐下吧,既然珏哥儿都说有事了,诸位也别浪费时间了!”
看着下方的人,老祖宗也是杵着拐杖开口,
而就在不少人都坐下后,张诚则是坐在一旁的主位上,手中把玩着玉佩道:“我贾家自明朝起,就是金陵大户,大乾定国时,演公,源公两位先辈为国建功,博得开国公的荣耀,我贾家自此分金陵与京城两大脉.”
说到这里,张诚停顿了一下,满脸戏谑道:“诸位可能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提这个,但我想告诉大家,我这补子上的红,是用族亲之血染的”
“百余族人辽东去,才活下几人,你们在金陵享受的荣华富贵,可是我们这些兄弟,叔伯,拿命打出来的!可你们做了什么?锦衣卫的诉状堆积如山,你们还敢夺田抢女,灭人满门,真是好啊,比我这三等候都嚣张,而且竟还有人跑到了京城去告状,被你们路中派人截杀,说本侯包庇族亲”
反手将玉佩砸在地上,砸的稀碎,张诚怒吼道:“你们这是要逼着我亲自下场来杀人吗?”
听到张诚愤怒的咆哮,在场的族亲们都是满脸的冷汗,
因为自从张诚封伯后,金陵贾家就越来越放肆了,简直是没将大乾的律法放在眼里,
更何况他还封侯了,那贾家族亲们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如果说以前的金陵贾家只是护官符,那张诚站起来后,他们就是金陵的天了!
而望着罄竹难书的罪状,张诚也对金陵贾家感到了一丝恐惧,
因为真要按照他们这么搞下去,别说荣国府倒霉,张诚估计要先走在贾母前面去!
望着张诚的冰冷眼眸,不少族亲们都纷纷低下头,
“蔚哥儿,按锦衣卫的诉讼名录拿人,今晚无论是谁,都得在祠堂,给我贾家先祖一个交代!”
就在张诚的这句话说完,坐在后面的老祖宗也是一惊道:“珏哥儿,这可都是你的手足兄弟啊!”
“正因为是手足兄弟,我才会这么做,如果为了他们,我贾家将来要死更多人,那就是我的错了!”
冰冷的看着贾蔚,张诚不由得呵斥道:“还等什么?拿人!”
“是,叔叔!”
听到张诚的话,只见贾蔚立马带领族亲们走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只见祠堂内充满了各种哀嚎声,不是在呼喊叔叔,就是在叫伯父,
望着不少人眼中不舍的样子,张诚呵斥道:“怎么?他们做的出生事情,还有人要说情吗?”
“珏兄弟,珏兄弟,我是你堂哥啊!”
“珏哥儿,我可是你伯父,你就真忍心这么做吗?你这是在弑亲啊!”
就在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张诚不由得冰冷道:“都是自家人,我不会将你们交给官府,可我们得按族规来做事”
“打!”
冰冷的看着下方,张诚不由得呵斥起来,
“打!打死无论!”
挥着手,贾蔚看了眼张诚后,当即怒吼起来,
“嘭”
碗口粗的棍子砸下,不少人当即哀嚎起来,
可面对这一幕,不少族亲都是纷纷扭着头,心里满是恐惧,
因为张诚虽然说不交给官府处理,但这碗口粗的棒子打下去,也是会死人的!
而且按照贾家的族规,凡涉及人命的官司,都是偿命,这如何能活下来!
“贾珏,你弑亲杀兄,你不配为贾家人.”
狰狞的看着张诚,只见为首的一名男人大吼起来,
而在听到这句话后,老祖宗则是猛的起身道:“堵住他的嘴,快,快给我打死!”
伴随老祖宗的话说完,抢过棍子的族老则是猛砸在他的脊骨上,片刻就将其打死了,
冰冷的眼眸看着在场人,老祖宗则是阴沉道:“今晚的事情,是按照族规做的,如果谁要是说出去半个字,我就打死他!”
“是,老祖宗!”
听到老祖宗的话,在场的族人们都冷汗直冒起来,
幸好他们还没仗着贾家的权势去做事,不然今晚死的人,可就不止这三十余人了!
夜幕降临后,香火环伺的祠堂内,一片寂静,
端着茶杯坐下,老祖宗看着身边的青年道:“你不该亲自下场的!”
“我若不下场,您舍得这些人吗?”
望着身边的老祖宗,张诚也是一阵苦涩,
因为他做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大逆不道,毕竟大义灭亲前,也有一句话,叫做亲亲相隐!
古代讲究的忠孝,家族中更是如此,但如果不杀这些人,张诚会睡不着的!
“罢了,罢了,去枝留干,这是每个家族都需要做的事情!”
对着张诚开口,老祖宗则是一阵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