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周围的场景如水波般晃动,邓布利多落到了维德身边。
两人站在记忆里办公室的角落,听到斯拉格霍恩说:“那就快问吧,孩子,快问………”
“先生,”年轻的汤姆看着斯拉格霍恩,脸上挂着面具一样标准的笑容,声音轻柔地说:“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魂器。
斯拉格霍恩微微一怔,他盯着笑容礼貌的汤姆,欲盖弥彰地说:“......黑魔法防御术的课题,是吗”
汤姆摇摇头,语气诚恳地说:“不是,先生,我在书上看到的,不大理解。”
斯拉格霍恩微微有些紧张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含糊地说:“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一本详细介绍魂器的书,汤姆。那是非常邪恶的东西,非常邪恶。”
烛光在汤姆里德尔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微微身向前,姿态恭敬地说:
“但你显然很了解,先生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巫师………”
维德看着汤姆像是个技艺精湛的解剖师,言语是他的手术刀,一点点地剖开斯拉格霍恩的心理防线,从他口中挖出制造魂器的每个步骤 杀人、分裂灵魂,利用这种破坏把分离出来的灵魂碎片封存起来,藏在某个物体当中。
这样,即使本尊被杀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留在世间,所以不会彻底死亡。
斯拉格霍恩肥胖的手指在一起,手帕都被汗水浸透了,显然不想说得那么详细。
但或许是汤姆实在很会说话,或许是他不想把自己显得像个无知的人,总之这位胖乎乎的教授一边满头冒汗,一边控制不住地把制造魂器的内容说了个详细。
直到后来,他感觉到面前年轻人那明显蓬勃生长的邪恶欲望,斯拉格霍恩越来越恐惧,忍不住大声喊道: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看上去像是试过吗我像杀人犯吗”
汤姆装模作样地道歉。
出于对天才的喜爱,还有下意识维护双方关系的圆滑,斯拉格霍恩忽略了自己心中的不安,自欺欺人地把这对话理解为对学术的追求。
随后,汤姆又一次追问:“灵魂是不是只能分裂一次多分几片是不是更好,能让你更强大”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单纯的,对力量的渴望,好像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邪恶,也没有看到眼前老人的惊恐似的。
汤姆直白地问:“七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如果分成七个......”
“我的老天爷啊,汤姆!”斯拉格霍恩忍不住大声叫道:“七个!想杀一个人还不够邪恶吗无论如何......分裂灵魂已经够邪恶了......而分成七片......”
他惊愕地瞪着汤姆,脸上带着深深地恐惧和后悔,面前少年的贪婪和遮掩不住的邪恶显然吓到他了。
汤姆离开之后,斯拉格霍恩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朗姆酒。
酒瓶与玻璃杯叮叮当当的碰撞着,是因为斯拉格霍恩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之后,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举起魔杖,对着自己的脑袋施了一个咒语。
下一秒,记忆中的场景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支离破碎。
斯拉格霍恩惊恐的面容,桌子上的糖果和照片,还有汤姆里德尔离开时带着狰狞的笑容全都扭曲成千万缕银色的雾气,在两人的周围盘旋升腾,化为一个个被摧毁的魂器模样。
邓布利多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段记忆,在维德来之前,他显然已经思考过了。
“霍拉斯遮掩了这段记忆。”
邓布利多轻声说:“在我意识到汤姆给自己制作了不止一个魂器尤其是那个日记本,它表明这种邪恶的行为或许从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开始了。”
“而那时候,能够给予他这种指点的,无疑就是最为喜爱汤姆里德尔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我搜寻了自己记忆,发现有一段时间,霍拉斯非常明显地疏远了汤姆。”
“但是在我去寻找他的时候,霍拉斯却用一段动过手脚的记忆蒙混过关,试图让我相信他们什么也没说。”
“因为觉得愧疚和羞耻”维德说:“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帮助伏地魔成了不死的怪物。”
“我想,恐惧比愧疚更甚。”邓布利多轻声说:“他害怕自己成了恶魔的老师,更害怕汤姆会回来灭口。”
维德摇了摇头,之前因为看到斯拉格霍恩的惨状而生出的同情悄然泯灭:“倘若不是虚荣心作祟,他也不用吃这种苦头。”
“我们都有难以抗拒的诱惑,孩子。”
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霍拉斯喜欢物质享受,喜欢结交成功人物,在学校里会给一些喜欢的学生特殊照顾,以便他们毕业以后会给自己提供某种好处,比如寄两张免费的球赛门票………”
“这不算什么太大的缺陷,只是有些人天生就懂得利用他人的弱点。”
他叹息道:“在我发现记忆有问题的时候,立刻去找霍拉斯,而他已经准备从自己居住的地方离开了。
“为了劝说他主动合作,我告诉他伏地魔出现了复活的迹象,结果他整个人装作配合,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就被伏地魔给抓走了”维德无语地接话道。
难怪在清醒以后,斯拉格霍恩那么爽快地交出了记忆想必在被伏地魔折磨的时候,他已经后悔过无数次了。
“是的。”邓布利多说:“幸好,我们现在还是知道了答案伏地魔打算为自己制造六个魂器,加上他自身残破的那一个,灵魂一共被分裂成七片......或者说,他自以为是七片。”
“第一个是日记本......”维德看向邓布利多。
他把日记本放在屏蔽魔法的盒子里,交给邓布利多研究。两人曾经约定过,不会把日记本简单地烧掉。
邓布利多微微点头:“没错,它还在我的手里,被放在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