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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三姨太

熊猫书库    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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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李学武人缘不咋地,可这次回来想请他吃饭的人却不少。

  前脚刚刚拒绝了高雅琴,后脚就被彭晓力给追上了,死活都要请他吃饭。

  “你跟我这较什么劲,该干啥干啥去——”李学武好气又好笑地骂道:“真有这个心就努努力,来年搞个双喜临门。”

  “承您吉言,我一定努力。”彭晓力嘿笑着说道:“但今天这顿饭我得请。”

  不等李学武再骂他,他可有的说,一卟愣脑袋强调道:“是我们家领导给我下了死命令,是一定要请到您表示感谢。”

  “呵呵——”李学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也是个妻管严。”

  见彭晓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也是好笑地说道:“行了,我这次回来真没有时间吃你们的请,不过心意我领了。”

  见他还要再坚持,李学武也是认真了几分,轻声解释道:“晚上有别的安排,难得回来一次,跟几位领导坐一坐。”

  “嗨——”彭晓力见他如此说,十分懊恼地讲道:“我早就说昨天来请您的,她非说您刚到家不方便,这、这——”

  “行了,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

  李学武故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都结婚了,有点稳当劲儿,心里多搁点儿正事,我说你双喜临门不是开玩笑。”

  “明白,领导,我知道这是您对我的期望和鞭策。”彭晓力脸上也认真了几分回道:“您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不过…”他又迟疑着看向李学武,为难地讲道:“您什么时候回去?要是这次赶不上,那下次您回来可一定要——”

  “行了,没完了呢——”李学武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正年轻,成家立业,莫辜负大好时光,同志需努力。”

  “嘿嘿,您可别说我不知礼。”

  彭晓力见他如此说,便也嘿笑着应了,只是看向他的目光里依旧带着期待。

  这是改变他命运的领导,说一声贵人也不为过,叫一声老师也是应该。

  倒不是于海棠硬逼着他才来请李学武吃饭,就是他自己也心里期待的。

  “昨儿顾城还跟我念叨您来着,说他不敢来请您,怕您骂他。”

  彭晓力嘿嘿笑着解释道:“他叫我出面请您,还说要带上钱幼琼,再叫上王露和赵雅军一起热闹热闹。”

  “他要是有这个觉悟就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少扯点闲蛋比什么不强?”

  李学武瞥了他一眼,提醒道:“你们年轻人之间交往我不管,但聚在一起是缘分,可不能因为鸡毛蒜皮,芝麻绿豆那点事叽咯,否则我要敲你们的板子。”

  “您放心吧,我们这个圈子里都是自己人。”彭晓力挑了挑眉毛,嘿嘿笑着,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能因为这些个让您操心?”

  李学武斜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他话里的“自己人”含义,这小子心思灵敏,鬼道的很,一般人可看不透他。

  只是见他如此通透,也就没再多啰嗦,点点头往谷维洁办公室去了。

  这集团机关里有数的机灵鬼,彭晓力算一个,顾城算另一个。

  这两个货要是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都不用审他们就能确定够枪毙的罪过了。

  顾城之所以不敢主动来见他,是因为这小子年前自作主张坑了苏维德一把,部里下来的调查组之所以能那么快掌握老苏的问题,可不就是有他的“帮忙”。

  只是这种帮忙在李学武看来还有些幼稚,更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就没搭理他。

  听彭晓力话里那意思,这个小圈子刻意将王露和赵雅军拉了进去。

  不用想,既然能带上王露和赵雅军,那下一步就是李雪和其他关系了。

  这集团机关里能李学武扯上关系的可不少,真要抱团也不足为奇。

  他在京里还好,这些人不用聚在一起也知道互相照顾,没人能给他们难受。

  可现在他外放辽东,大树虽然没有倒,也不算树倒猢狲散,可终究不方便。

  不是顾城就是彭晓力,准是他们两个小子想出来的主意,是要把这些关系串联在一起,形成关系网络,再扩张运营。

  以前李学武在京的时候他们不用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怕刺激到某些人的神经。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要抱团取暖谁都说不出什么来,这本就是游戏规则。

  让彭晓力和顾城决定抱团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李学武的行事作风很特殊。

  看其他领导对自己的秘书,对自己的关系总是要偏袒,俗称护犊子。

  但在李学武这里不成立,他从来都不养绵羊,只带狗和狮子、老虎、狼狩猎。

  谁要当狮子,谁要当老虎,谁要当狼以及谁要当狗,他们自己有一本账。

  从跟李学武的那天起他们就知道在这里要么自立自强,绝没有仗势欺人的机会和可能,也唯有自立自强才能从他这里获得支持和肯定,才能有进步的可能。

  所以在外人看来李学武做事公允,从不偏袒下属,很有公正之名。

  但在下属的眼里这又是一位指路明灯,是崇拜的对象,是追赶的目标。

  只看从他手里带出来的这几个,哪有什么善茬儿啊,曾经被戏言称作大傻丫头的王露在集团机关都成了不好惹的对象。

  李学武并不反对年轻人团结,更不反对他们交友,也不忌讳这些关系网。

  只是三个坏到家的小子凑在一起能搞出多少乱子谁能把控得住,真要让他们顶着自己的名头惹豁子,他还得回来擦屁股。

  所以,提醒他们是很有必要的,做坏事可以,但做蠢事是不行的。

  今天李学武要应了彭晓力这顿饭局,那本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集团机关定是要起波澜,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现在还不是经略集团的时候,适当地示弱有助于他尽可能快地摆平辽东。

  辽东,才是他现阶段的关键。

  “领导,晚上有时间吗?”

  周苗苗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袅袅婷婷地从楼梯上来,见他从走廊路过便主动打了招呼:“我和周坦请您吃个便饭啊?”

  “我都不知道自己成集团的红人了,怎么谁见着我都要请我吃饭?”李学武笑着放慢了脚步看着她问道:“过年休了几天,没出去转转啊?”

  “上哪转去啊,懒得动弹。”周苗苗感慨道:“我现在倒是羡慕您了。”

  她目光炯炯地看了李学武,道:“东北好玩吗?周坦还跟我说集团有意在钢城建设疗养院,冬天能滑雪泡温泉,夏天能疗养身心,真的假的?”

  “周坦都能听说了,那一定是真的了。”李学武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是有这么个计划,不过得是下半年或者明年了,今年集团的财务预算紧张。”

  “哪年咱们集团的预算不紧张啊?”

  周苗苗捂嘴笑了笑,一身干净利落的女士西装将她衬托的像一朵绽放的玫瑰。

  李学武也是很认同地点点头,道:“再等等吧,或许明年冬天你们就能去钢城滑雪了。”

  “那感情好——”周苗苗媚眼如花地看向他问道:“真没有时间?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呗。”

  “这么客气干什么——”

  李学武扭头瞅了她,道:“是有事啊?要是有事就直说。”

  “我们能有啥事,就是好不容易您回来一趟,一起坐坐呗。”

  周苗苗过了个年有些富态了,眉眼一笑像是两条卧蚕,十分地诱人。

  李学武笑了笑,道:“不凑巧,已经约了人,你要是真没事,那就等我下次回来,叫上周坦、晓力他们几个聚一聚。”

  “得嘞,那我就等您的召唤。”

  周苗苗抬手示意了高雅琴办公室的方向道:“我去向高副主任汇报工作,就不打扰您了,等您再回来,咱们再聚。”

  “去吧,忙你的吧。”

  李学武站住脚步,笑着目送了她离开,这才进了薛直夫的办公室。

  看样子老薛已经在等他了,知道他这几天在跑各个领导的办公室,是早有准备的。

  李学武也没跟他客气,只进门的时候敲了敲房门,脚步都没停下。

  薛直夫也从办公桌后面起身,一边招呼着他,一边来了沙发这边。

  秘书刘真从门外跟了进来,很是热情地同李学武打了招呼,又去泡了热茶。

  “不用麻烦了,刚从谷副主任那儿过来,已经喝了一杯了。”

  “用铁盒的,秘书长嘴刁呢。”

  薛直夫开了个玩笑,转头对李学武说道:“这几天看你真是辛苦,去辽东工作的压力有了吧?”

  “万事开头难嘛——”

  李学武点点头,迭起右腿,右胳膊肘拄在了沙发扶手上,很是松弛地看着薛直夫回道:“还凑巧赶上过年了。”

  “嗯,理解,维洁同志怎么说?”

  薛直夫看着秘书将茶摆好,这才对李学武说道:“组织工作是今年的重点。”

  “嗯,谷副主任强调了很多。”

  李学武点点头,面色认真地讲道:“我这边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回去以后还是要梳理一番,辽东工业的情况复杂。”

  “我能想到啊——”薛直夫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要支撑起这一摊子,现在看来还真就非你莫属了。”

  “我也是咬着牙硬挺着。”

  李学武笑了笑,看了茶几上的茶杯一眼,这才对薛直夫讲道:“张恩远给您送来我做的调研报告了吧?您看怎么样?”

  “看了,看了两天了。”薛直夫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这两天下班回家我都在看,边看边琢磨着。”

  “那感情好,我正想听听您的意见和建议呢。”李学武缓缓点头说道:“我是想尽快打开辽东的局面,但千头万绪。”

  说到这里,他又微微摇头道:“越是复杂的状况越需要谨慎对待,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现阶段人事变革在推进。”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薛直夫放下茶杯讲道:“思来想去还是跟你想到一块去了,时局维艰,宜静不宜动啊。”

  “我也没想将这摊水搅浑了,更没想着浑水摸鱼。”李学武态度认真了几分强调道:“这些污泥好不容易沉淀下去了,既然已经存在,那就有一定的道理。”

  “是要定期清理淤泥,可也没必要伤筋动骨。”他看向薛直夫讲道:“反过来讲,这些淤泥何尝又不是一种养分。”

  “你得掌握好这个度啊。”

  曾经担任纪监主管领导的薛直夫直到现在依旧关心着集团的纪监建设工作。

  尤其是李学武去辽东工业担任一把手,更是有纪监监察的责任。

  本来薛直夫是负责工程建设工作的主管领导,但李学武进了办公室以后首先谈到的还是纪监工作和组织人事建设工作。

  这并不奇怪,因为李学武曾经作为薛直夫在纪监的搭档,两人早有默契。

  这种默契就是自上而下地执行监督和管理,在集团内部培植纪监监察力量。

  李学武信不过李怀德,薛直夫信不过所有人,包括现在主管纪监工作的谷维洁,人一旦有了私心就会做做事。

  意识形态上的差别会让本来就永远走不正的道路变得更加曲折。

  李学武所提出的常态化监察管理,以及培养和反向培养理论在他看来还是有些冒险,不过李学武在辽东更了解辽东。

  就像刚刚李学武介绍的那样,有些污浊已经沉淀下去了,上面看着还是比较清澈的,就没必要为了清廉而把水搅浑了。

  李学武轻轻点头,道:“还是需要您多帮我把把关,毕竟您在集团看的更深远。”

  “太远了,目力有限。”

  薛直夫微微摇头,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谦虚客气,再提起来已经转了话题。

  “你是要申请今年的建设项目吗?”

  他翻开手边的文件道:“现有项目做补充建设我还能帮你琢磨琢磨。”

  手指点着李学武提出的几个意见,很是想了想才讲道:“集团财政紧张啊。”

  “上面又抽调资金了吗?”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问道:“我看报纸上讲内外债都已经清空了,咱们集团也贡献一份力量了吧?”

  “难免的,最难的不是我们这些花钱的,而是你们这些赚钱的,以及玉农同志这样管钱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今年这日子都不好过,那明年就更不好过了。”李学武苦笑道:“没办法,有些项目您还得斟酌斟酌,能办就办。”

  “呵呵呵——”薛直夫看着他好笑道:“真没想到你也有跑项目的一天。”

  “就像您说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既要承上,又要启下。”

  李学武同薛直夫谈妥了工作这便站起身说道:“当领导的哪有不讨好下属的,您说是吧?”

  “呵呵——”薛直夫轻笑一声,起身送了他出门,两人的谈话倒是比他在谷维洁那轻松许多,更没有那种尴尬的气氛。

  要说起来,他也同谷维洁相处了三四年,两人没有私下来往,但私交还是有。

  韩殊同她也有来往,过年的时候他也安排沈国栋去送年节礼,她也都收下了。

  可在职场之上,哪里有感情可讲。

  也就是面上和平,再加上尘埃落定,否则谷维洁还是会对他捅刀子。

  董文学回来以后也没给她好脸色,很是在管委会上顶了她几回,不讲昔日情面。

  这一次两人见面,谷维洁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几分微妙,目光里多出来的警惕和复杂是掩藏不住的,他也看出来了。

  气氛稍显凝滞,尤其是李学武公事公办的态度,更是让她几次皱眉想要说话。

  其实李学武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半夜里去城西打听打听,他何时有过报复之举,妥妥的正人君子。

  谷维洁的这份警惕忒没意思,他要是想报复回去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看着董文学在管委会上冲着她撒筏子。

  身在局中,面上还要过得去。

  李学武主动向她汇报调研结果,就一些重要工作思路做了请示和说明,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剩下的就让她自己想吧。

  谷维洁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在看热闹的其他人怎么想。

  李学武这才回来同李怀德“密谋”许久本身就为班子成员所忌惮。

  如果他同谷维洁矛盾加深,定会有人靠向谷维洁那边,或者直接拉拢过去。

  一切对立都是建立在矛盾之上。

  只要李学武主动树敌,那敌人就永无止境,早晚会让他在辽东栽跟头。

  而李学武此次回京所作所为恰恰让这些人重新认识到了他的成熟与坚毅。

  要用正治思维去解决同志关系,去处理工作矛盾,这才是成熟的表现。

  李学武的这一套组合拳不可谓不老道,打的这些闲人哑口无言。

  就连谷维洁也被他算计在其中,用这份光明磊落将她架了起来。

  这也正是看着李学武敲门走进办公室,薛直夫捏着鼻子也要起身主动寒暄的主要原因,说起来他现在才是孤家寡人。

  “从哪过来,喝茶吗?”

  苏维德走过来同他握了握手,招呼他在沙发上就座,自己则示意了茶柜方向道:“我让顾城出去办事了,你要喝什么茶别客气。”

  “您也别客气,我都灌饱了。”

  李学武微笑着摆了摆手,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解释道:“喝了好多了。”

  “呵呵,从维洁同志那来?”

  苏维德笑了笑,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看着李学武说道:“她很关心辽东的。”

  瞧见没,三句话不到就挖坑,这人已经没救了。

  “辽东工业的局势复杂。”李学武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不仅仅需要谷副主任多关心辽东,就是您也要多关心关心辽东呐。”

  “呵呵呵——”苏维德轻笑了一声,目光里带了别样的深意,看着手边的调研报告说道:“秘书长的工作能力在集团里也是首屈一指的,有你在辽东,大家都是放心的。”

  “放心对我的信任,关心是对我的爱护嘛——”李学武笑着看了他问道:“您该不会是对我,或者对辽东以及辽东的某些干部有意见吧?您尽可以直说,我错了我就改,辽东的干部错了我让他们改。”

  来而不往非礼也,苏维德敢挖坑,李学武就敢活埋他,这点功力他还是有的。

  苏维德哪里敢接李学武的话,说什么都是错的。他既不敢直白地说对李学武有意见,更不敢说对辽东,对辽东工业的干部有意见,这个坑实在是太大了。

  李学武不是个东西啊!

  “呵呵呵——”他干笑一声,目光低垂看着手里的调研报告说道:“前些天我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不过我是不相信的。”

  苏维德弹了弹手里的报告道:“就凭借这份调研报告,那些事不用查就知道是子虚乌有,明显是有人害怕了嘛——”

  “是嘛?”李学武微微挑眉,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惊讶,“看来我这次回京真是捡着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辽东有人对我有意见呢。”

  “干工作嘛,很正常。”

  苏维德并没有解释是谁来他这举报了,更没有说举报的具体问题,他只是笑呵呵地胡扯八扯。

  “你这样的大石头砸下去,真要一点声音都没有,那该我们睡不着觉了。”

  “千万别,要是因为我下去工作让各位领导失眠,那真是我的罪过了。”

  李学武轻轻地一笑,微微抬手示意了他手里的调研报告讲道:“去辽东这小一个月我是马不停蹄啊,您多批评指正。”

  “很好嘛,有什么好指正的。”

  苏维德将手里的报告摆在一边,看向李学武说道:“你要问我的意见我还能跟你聊一聊,你要说指正,那是你对我有意见了?”

  “哈哈哈——”两个老狐狸齐齐笑了起来,这笑声传到走廊里,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都觉得十分的诡异。

  秘书竟然同苏副主任相谈甚欢,笑声震棚,这还不够诡异的嘛,堪比聊斋啊。

  等李学武到了景玉农的办公室时,就连景玉农都在诧异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同他有了交情?”

  “瞧您这话说的——”李学武扯了扯嘴角道:“谁不知道我在集团的人缘好,跟苏副主任相谈甚欢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还以为你去了辽东,肩膀上的责任重了,说话不会这么颠倒黑白,胡扯八扯了呢。”景玉农耷拉下眼皮,道:“没想到你还是那个味儿,一点没变。”

  “您能别这么说嘛——”

  李学武探了探身子,看着近在咫尺有些慌张的景副主任的俏脸说道:“多暧昧啊,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还以为咱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景玉农现在想要杀人,目标就是眼前这个混蛋,有他这么说话的嘛!

  什么叫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学武见景副主任咬牙切齿,一个战术后仰主动拉开了距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是想要征求您的意见和建议。”

  “我没有什么建议,更不敢给您提意见。”景玉农将手里的调研报告摆在一边,淡淡地说道:“你还有事要忙吧。”

  “啥事?没有啊——”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道:“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客怎么样?”

  他丝毫没在意景阿姨要喷火的眼睛,笑呵呵地说道:“去吃沁园春怎么样?”

  “哎呀,我忘了,你喜欢吃海鲜。”

  李学武好像刚想起来来,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晚上我请…”

  “谢谢,不必了。”景玉农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咱们还没到那个交情。”

  她推了推面前的文件,道:“我也不想让人家误会什么,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你不在乎,我可受不了。”

  “啧啧——”李学武微微摇头,道:“您应该这么想,脚正不怕鞋歪啊。”

  “你走不走?”景玉农气急,瞪着他问道:“你要不走我可走了啊——”

  说谁脚不正,说谁鞋歪呢!

  人事处副处长冯晓晽走到门口刚刚抬手要敲门,想要请示汇报工作,可听见办公室里景副主任略带愤怒的语气,又把手收了回去。

  不仅手收了回去,她迅速地瞅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情景,整个人都缩了回去。

  说是迟,那时快,李学武都不知道,只景玉农看见门口人影一闪。

  好家伙,秘书长同景副主任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这件事马上就得传遍整个机关。

  她那是愤怒的语气吗?

  是,她是恼羞成怒,恨不得撕了这混蛋…的衣服,然后…

  “你是故意的吧?”

  景副主任抬起手捏着金丝眼镜腿抬了抬,看着对面的混蛋说道:“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这就不留你了。”

  “您这就没意思了——”

  李学武当然收到了景副主任的眼神示意,话锋一转,语气很是强烈地顶了一句,见她皱眉毛,便也准备起身谢幕。

  只是在他起身的时候,他又轻声在她面前嘀咕了一句,惹得景副主任脸色腾地红了起来。

  这混蛋…真是…

  景玉农抓起手边的文件要打他,却被他灵活地躲了,扫了个空。

  见着他得意地笑,她又气又羞又急,恨不得追出去揍他一顿方才解恨。

  李学武走到办公室门口,正瞧见冯晓晽从不远处往这边走,好像刚刚在门口的不是她一样。

  “秘书长好——”冯晓晽很是客气地打了招呼,真像是刚刚来的模样。

  李学武则是努力扯出几分微笑,点点头说道:“你好。”

  这一句你好说的十分勉强,好像是气急了努力克制着脾气说出来的一样。

  等冯晓晽目送秘书长离开,她再敲响景副主任房门的时候,却敏锐地发现领导也在生气,没看见领导脸都气红了嘛。

  这…这还真是…

  冯晓晽也听到过秘书长同景副主任之间的关系很是不好,甚至发生过争吵和冲突,可这些都只是她听说的,没想到今天却“亲眼所见”。

  没错,就是亲眼所见。

  她看见秘书长同景副主任对坐,景副主任言辞刻薄,秘书长语气犀利。

  她看见秘书长努力克制脾气,景副主任气的满脸通红,手边文件凌乱。

  这些都是她亲耳所闻,亲眼所见,难道这证据还不够真切嘛。

  以前还有人怀疑秘书长同景副主任是演的,说在管委会上景副主任第一个为秘书长说话,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些猜测和怀疑都是无稽之谈,景副主任恨秘书长,秘书长恨景副主任!

  这消息真的不能再真了!

  得了,从今天开始,景副主任同秘书长之间的矛盾升级成了彼此相恨。

  冯晓晽相信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她了解景副主任,那目光里闪烁的就是恨!——

  “说好了啊,下班就过去。”

  李学武从张副主任办公室出来,回头笑着叮嘱道:“我提前过去等您。”

  张劲松只是笑着点头,目送着李学武下了楼梯,这才回了办公室。

  早有关心这边的那些人已经听见了,看样子秘书长晚上约了张副主任。

  奇也怪哉——

  多少人在心里嘀咕着:没听说秘书长同张副主任有交情啊!

  开玩笑,张副主任同谁有交情啊,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一点私情都不讲的。

  尤其是出了秘书的事故,这位领导更是较真的厉害,别说吃请了,就是送他一根牙签都要被冷脸对待,已经魔怔了。

  就连李主任都敢收礼的,可唯独不是纪监主管领导的张副主任最为正直。

  关键是这位正直的张副主任还因为秘书的错误遭受了连累。

  这世界可真够魔幻的。

  更魔幻的是,张副主任竟然在集团有了朋友,那朋友竟然是秘书长。

  倒也不是说秘书长不能成为张副主任的朋友,而是这两人的性格…实在是捏合不到一起啊,秘书长多圆滑的人呢。

  再奇怪的事情也能找到蛛丝马迹,就有人提到了当初那场对秘书长至关重要的管委会会议,张副主任可是投了赞成票。

  这样看来,张副主任早就同秘书长有了私交或者工作上的默契。

  不过也有人反驳说,张副主任是因为那个案子的缘故故意同苏副主任较劲。

  更有声音说张副主任是听了李主任的意见才不得不站出来支持秘书长的。

  众说纷纭,机关里因为秘书长回来乱极了,大家都在猜测今晚这顿饭,除了这两位领导以外还有哪位领导。

  他们哪里猜得到,李学武要请谁。

  “在这请他吃饭?”

  于丽惊讶地看了李学武一眼,问道:“上一次你们在这不是谈的很不愉快嘛,再安排在这边,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

  “也得看人嘛,时移世易,那些事都过去了,他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李学武看着手里的文件说道:“行了,就这么安排吧,晚上你迎他一下。”

  “我?好,知道了。”于丽再一次惊讶,这还是李学武第一次让她出面接待。

  此时在办公室里的还有吴淑萍、左杰、沈国栋以及养病的闻三儿。

  于丽迎了一声过后便出去安排晚上那顿饭去了,屋里其他人还等着李学武说话。

  “左杰在那边怎么样?”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吴淑萍一眼,问道:“方不方便?不行就撤回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不也一样。”

  吴淑萍没在意地说道:“联营企业里的职工本身就很复杂,又不多他一个。”

  “我也是跟着吴老师学做事。”左杰笑了笑,看向李学武说道:“并没有负责什么工作,主要还是学习。”

  “你学的还不够多吗?”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看着他说道:“行了,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

  说完又看向吴淑萍强调道:“没必要谨慎小心,李主任今天还问起你了。”

  “我见过他了,他给我打了电话。”

  吴淑萍汇报道:“年前的事了,他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问了我的工作,还关心了我的生活,还有孩子的抚养问题。”

  “哦——”李学武了然地点点头,笑着说道:“他还挺仁义的。”

  “您要这么说——”吴淑萍嘴角扯了扯,目光扫了沈国栋和闻三一眼,道:“我真是无言以对了。”

  “嘿嘿嘿——”沈国栋第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武哥看过来不好意思地讲道:“这位李主任最爱关心人了。”

  这话倒不是沈国栋调侃和编排李怀德,实属李主任有些演过头了。

  人事变革越是推进,难度越大,牵扯到的干部职级越高,关系网越难缠。

  这个时候李怀德也急了,对一些干部施展怀柔政策的时候就有些把握不好。

  用沈国栋的话来说,现在集团里都有闲话传出来了,说李主任换了口味。

  这叫什么话,李主任好美色,还能好基情,越传越玄乎了。

  “好事嘛——”李学武看着吴淑萍调侃了她一句,却得了吴老师一个大白眼。

  “京城回收站的业务我撒不开手,供应链的工作是不是可以交给左杰来做?”

  沈国栋主动请示道:“我看他锻炼的也足够了,应该来出来溜溜了。”

  左杰没说话,只是挺直了脊背,看样子跃跃欲试,真有出来做事的意思。

  这几年左杰主要是做青年汇的管理工作,同时也在跟沈国栋学习。

  虽然也负责了京城供应链系统的搭建工作,却没有真正扛起来过。

  现在沈国栋主动推荐他,也证明他有了这个心思,也有了思想准备。

  李学武正经地打量了他一眼,好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可以,你看着办。”

  说完,他又看向沈国栋交代道:“先前说好的,裴培还是要用的。”

  “是,裴培已经在做事了。”

  沈国栋看向左杰笑了笑,见这小子激动的有些脸红,便逗他道:“你自己说说看,你和裴培谁当主任,谁当副主任。”

  “啊?我说吗?”左杰知道沈哥打算推荐他出来做事,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看着他愣愣的错愕表情,闻三儿和沈国栋都笑了起来。

  左杰也知道被耍了,可又不得不当真,万一李哥很重视呢?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来…我想当主任,让裴培帮我吧。”

  “行,还算有点自信。”

  闻三儿点点头评价道:“要做事就不能怕做错事,必须要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和马到功成的信心。”

  “如果连这种选择题你都不会做,那你真就没必要干事业了。”

  “听见了吗?”沈国栋笑着看了他,道:“三舅在教你做事呢。”

  “哎——损我是不是?”

  闻三儿好笑地瞪了沈国栋一眼,道:“我在…折戟沉沙又不是什么新闻了,用不着你一次次提醒我后悔。”

  “那你后悔了吗?”沈国栋玩笑似的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后悔?后悔有什么用。”

  闻三儿认真了表情讲道:“从出去那一刻我就没后悔过,更不会后悔做那些事。”

  “三舅的身体如何了?”

  李学武见沈国栋主动给闻三儿机会,便也将话题扯到了他的身上。

  闻三儿想拍拍胸脯证明自己没事了的,可又怕把自己伤口拍裂了,只能讪讪地放下手,叹气道:“怕是还得养养。”

  “那就养养再说——”

  李学武看着眼神有些落寞的闻三儿淡淡地说道:“等伤养好了就来钢城。”

  “去钢城?我还去?”

  闻三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在钢城吗?”

  “来钢城,把东风船务迁走。”

  李学武长出了一口气讲道:“放在钢城有些显眼了,还是分开放,放到营城和津门吧,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那——”闻三儿迟疑着问道:“是我和二孩来负责吗?”

  “不,二孩儿只负责津门的贸易工作,他更不能跟这件事有牵扯。”

  李学武看着闻三儿坚定地说道:“你负责东风船务,等港城彪子的消息。”

  “我…”闻三儿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李学武,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将功折罪,重新接触港城的机会。

  只是李学武会答应他重回港城吗?

  港城可还有他的十三姨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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