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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假如沈棠提前苏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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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沈棠凭空变出一块饴糖诱哄小娃娃。

  小娃娃看着饴糖流口水,吸溜一声又忍不住吞咽,两只葡萄似的黑眼珠写满了渴望,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根本没注意到沈棠的提问。即墨聪道:“她叫垚,小名叫阿山。”

  “阿山?哇,这名字听着就健壮。”

  小娃娃名为公西垚,大祭司给她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孩子能像高山一般巍峨健硕,似土地一般胸怀宽广。不过,她年纪还是太小了,暂时看不出资质性情。即墨聪沉沉叹气。

  沈棠:“何故叹气?”

  又问道:“可是遇见难事了?”

  有些话本就喜欢这样的套路。

  与世隔绝的隐世村落平时都好好的,一旦有外村人主角过来了,准能碰见各种意外。

  沈棠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这几天跟小村子的人混熟了,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例如村中似乎没有老人,仅有青壮与儿童。一开始她还担心这个村子是不是有遗弃老人节省粮食的习俗,后来发现不是没有老人,而是村中老人青春常驻。那位即墨白年岁就不小,相貌却像二三十上下。

  这就不正常!

  一点儿不科学!

  “让殿下见笑了,眼下确实有些烦恼。”

  沈棠露出一副自己猜对套路的了然表情,跟个走剧情的NPC一样继续对话触发下文。

  “烦恼?”

  “有我帮得上忙的吗?”

  即墨聪愁色一扫而空。

  沈棠觉得有一句话很适合即墨聪此刻的表情——有的有的,姐妹包能帮上忙的!

  一刻钟过后——

  沈棠想要收回自己先前的话。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即墨聪会说外头军阀打破脑阔,希望沈棠能作为首领,公西一族上下会拥护她登基,统一天下。简单来说就是——姐妹,我相信你可以成为秦始皇的!

  不是,秦始皇?

  她吗?

  沈棠怔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消化完这些内容,一度怀疑自己进了啥诈骗组织。那些搞传销的也才做梦提个复兴号,这帮姓公西即墨的直接让她变成秦始皇:“你们自己不干?”

  即墨聪道:“群龙无首。”

  即便是几位大祭司也各有各的立场想法。

  有希望避世的,也有希望出世的。

  也有两边都不看好的。

  公西一族先祖也不是没在世俗挨过毒打啊,最后的结局不还是龟缩回了族地?人心不齐是一点,另外一点便是没有统一的行动,几位大祭司谁也说服不了谁。守在族地,至少还能护好族人,若是出世豪赌,怕是连这点家底都保不住。现在沈棠来了,一切都好说。

  对方指哪里,公西一族便齐心打哪里。

  此前族内的矛盾冲突也能迎刃而解。

  沈棠:“…”

  她算是听明白了。

  这群公西一族的怪人都是选择困难症,赶巧沈棠出现了,这帮人便一致决定让沈棠给他们做决定,这样对谁都公平。完全没过问一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沈棠会不会征战天下。

  沈棠指了指自己:“打天下?我吗?”

  即墨聪道:“殿下必是人主。”

  沈棠:“…”

  她掏出铜镜照镜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自己有啥真龙天子的特征。公西垚跟小伙伴玩了一会儿玩累了,弯腰穿过沈棠胳肢窝,自来熟般坐到她怀中,跟沈棠一块儿欣赏镜子。

  镜中除了沈棠那张惊艳的脸,还多了一张玉雪可爱的奶娃娃脸。小娃娃抓着沈棠垂落的马尾,塞进嘴里嚼嚼嚼,将发尾都染上晶莹口水。沈棠叹气收起镜子,顺手托了一下小娃娃的屁股,免得她滑落下去:“唉,愁人啊,我觉得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了,不好办。”

  她还是收拾一下包袱跑路吧。

  这个村的人,脑子似乎有点大病。

  就在沈棠盘算着跑路的节骨眼,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又来人了。季孙音带着心腹元从归来,一开始他是打算让元从们都在山脚等待的,村中不允许族人之外的人踏入。只是他前脚刚做这个决定,后脚来接应的族人就拿着大祭司的命令,让季孙音带着他们都进去。

  季孙音表情惊悚:“这…不妥吧?”

  公西昱道:“这有什么不妥的?”

  这又不是正常时期。

  若是以往,族地肯定要保护得严严实实,而今殿下苏醒,全族有了主心骨,出世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季孙音回首看了一眼跟随来的元从,心中隐约有预感,这趟恐怕会改变很多很多事情,带着他们驶向不可知的未来。

  “也好。”

  公西一族族地极其隐蔽。

  众人穿过那层防御结界的时候,魏城突然有所感觉:叔父,若非主人允许,这层结界怕是我也难以击碎,确实是精妙绝伦啊。

  魏楼并未理会他。

  只是眸色渐冷。

  其他部下也都安静跟随,各有心思。

  直到豁然开朗,神秘的公西一族族地才揭开神秘面纱。这时,大祭司派人让季孙音过过去说话,其他随从则由旁人安排落脚地方。

  公西一族规模不大,房子自然也不多。

  没有客人登门,各家各户也不会特地准备客院。客人的安排便成了问题,最后一股脑送到前大祭司即墨聪家中。这位大祭司擅长养蛊,建造住宅的时候空出不少地留着养蛊。

  之后因为家中女儿添丁进口,怕公西垚长大会捣乱,即墨聪便将蛊虫转移去了别院。

  正好,空出来的地方能住客人。

  队伍中,冷若冰霜的青年冷冷发出感慨:“…唉,谁能猜到事情会有这般发展?”

  秦攸:“什么意思?”

  云达道:“主公还会是主公吗?”

  亏他前不久才吃了季孙音的鬼话。

  满腔热血还未来得及倾泻,季孙音莫名其妙被喊回家族开会,神神叨叨、鬼鬼祟祟。装神弄鬼还是其次,怕就怕所谓的公西一族会仗着族亲关系,胁迫季孙音割让利益权力。

  他们这帮人是跟随季孙音,却不是季孙音的私人财产,公西一族是不是管得太宽泛?

  要是季孙音看不清,他们也缘尽了。

  秦攸脑子比较简单直白,脱口而出道:“主公不是主公,那是甚?你别阴阳怪气。”

  云达哂笑:“秦少攸,你这脑子…”

  秦攸不爽道:“老夫这脑子怎么了?”

  他看云达也很不爽。

  这厮就喜欢端着。

  走路端着,说话端着,教训人也端着,非白衣不穿,非长枪不用,长着一张刻薄漂亮死了婆娘的鳏夫脸,跟谁干仗都喜欢摆弄一堆花里胡哨的风啊雪的,出手抢人头,讨厌!

  云达淡淡移开了视线。

  一副不想跟蠢货说话的样子。

  魏城出来打圆场。

  “同僚一场,何必相争?”

  云达不做答话,只是不屑轻笑。

  魏城:“…”

  作为骷髅架子的他也压不住火气了。

  云达这是挑衅自己吗?

  就在他们之间火药味渐重之时,院外来了个衣着朴素的妙龄女子。此女乌发如瀑,肤白胜雪,气质清如远山雪,仿佛周遭一切都被衬托得如同脚下泥。此女一出现,众人便停下了议论,目光或警惕或戒备或打量。沉浸在个人情绪中的魏楼也被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抬眼便见有人踏光而来。

  天地安静无声,唯有血液奔腾。

  他仅仅恍神了一瞬,瞬息恢复清明。

  魏城咕哝:“这人是谁?”

  秦攸抬手将人拦下:“你是何人?”

  即墨聪好笑看着他:“尔等又是何人?”

  自己回个家还被拦在家门口了?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这些后生的身份了,笑容慈爱道:“原来是阿声的朋友,来者即是客,你们在这住下,有什么短缺的直接告诉我便是,只当这是自己家中,不必拘束。”

  魏楼问:“阿声?”

  “便是你们熟知的公西音啊,哦,听说那孩子改姓了?给自己取了个季孙的姓氏?”

  这件事情在族内热闹了好些天。

  大家伙儿都不太理解季孙音要干什么。

  探讨了几日,最后得出结论孩子进入叛逆期了,也许是觉得公西这个姓氏有些泛滥,便给自己改了个季孙的时髦偏门姓氏。不过几个大祭司倒是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要割席。

  在外混成什么样,也跟公西一族无关。

  一开始准备将人抓回来。

  还是现任大祭司将事情压下:他想闯荡便闯荡吧,被打就知道跑回来诉委屈了。

  他们不认为改姓氏就能割断彼此的联系。

  即墨聪用神力凝化木杖,三两下布置好几间颇具野趣的房间,众人各自选一间住下。

  公西一族不欢迎外人却没派人盯着众人。

  直到月上中天,季孙音也没出现。

  魏楼心中更是烦闷。

  脑海中一会儿闪过季孙音身影,担心对方会带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一会儿又闪过白日见过的即墨聪。烦闷之下,他推窗望月。

  然后——

  猝不及防跟同样傻眼的沈棠对上视线。

  魏楼警惕道:“你是谁?”

  监视他们的人?

  主公季孙音真的出事了?

  沈棠视线扫过魏楼的发顶,对方发髻样式跟公西一族风格不同,说话口音也有很大区别。她没回答魏楼这声喝问:“你外面来的?”

  魏楼没有拔剑杀人。

  但他手已经抚上剑柄。

  心中暗忖着是将人杀了还是放过。

  “是又如何?”

  “那你能给我说说外面什么模样吗?”沈棠眼睛一亮,要不是眼前青年浑身气场写满生人莫近,她都想激动握住对方的手摇晃了。

  对方是从外地来的。

  或许能提供有用的情报。

  兴许还能帮自己跑路离开此地。

  魏楼蹙了蹙眉:“你问这个作甚?”

  沈棠道:“我对外面很是向往。”

  她没有抖露自己的来历,毕竟眼前的魏楼是人是鬼是敌是友都不知道,谨慎一些好。

  魏楼哂笑道:“外头有什么好向往的?”

  尽管他不喜欢这一族装神弄鬼,可也知道公西一族在这片封闭世界安居乐业,族人吃饱穿暖,享受着安逸日子。外头是什么地方?赤地千里,疮痍满目,易子而食随处可见。

  多少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连一块蔽体的衣料都没有,就这么赤条条如孤魂飘荡在世俗苟活着,干瘦脱形,一张张污浊粗糙的人皮裹着骷髅架子。只比他侄子魏城多了一张人皮。

  根根骨头从皮肤下顶出来。

  活像是能走的墓碑。

  沈棠听得沉默:“日子这么难过?”

  她不由想到自己醒来第一天,公西一族上上下下凑的百十道菜肴,她居然只吃几口。

  魏楼道:“至少还有命。”

  真困难到全都饿死,那才叫难。

  沈棠继续沉默。

  魏楼疑惑她的反应。

  但也只当是她天真下的愚蠢心软怜悯。

  世人需要的是能入口果腹的食物,需要的是能蔽体保暖的衣服,需要的是能遮风挡雨的坚固房子,需要的是不被随便劫掠残杀的安稳…唯独不需要这毫无价值的怜悯情绪。

  因为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或许是觉得沈棠过于单纯愚蠢,魏楼也打消将人灭口的心思,预备将窗户撑杆取下。

  仅一个抬眼,他余光捕捉到院中树下伫立着一道熟悉人影,人影披着月光薄纱,目光沉静看着他的方向。不是即墨聪又能是谁?魏楼动作一顿,即墨聪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殿下这是作甚?”

  沈棠身躯一僵:“我、我晒月亮。”

  即墨聪:“今日月色确实惊艳,我从阿姊那边得了年份刚好的蛊酒,殿下尝尝吗?”

  沈棠:“嗯,好啊。”

  即墨聪又邀请魏楼。

  “见者有份,魏君可要共饮?”

  魏楼冷着脸回道:“却之不恭。”

  蛊酒的滋味非常特殊,回味绵长。

  沈棠酒量不行,刚沾一口就倒下呼呼大睡,即墨聪:“年轻人就是好,睡得也稳。”

  魏楼不答。

  他跟即墨聪不熟,后者立场也不明确。

  即墨聪在将沈棠送走前,留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有空多与殿下说一说民生疾苦。”

  “说有用?”

  “你说,她就能听见了。”

  魏楼只觉得即墨聪跟沈棠都很莫名其妙。

  主公季孙音第二天才现身。

  给他们带回百多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每个包子都有武将拳头大。秦攸跟云达尝了一口都觉得奢侈,这么好的精面即便是大户人家也不能奢侈地吃:“主公怎么现在才回来?”

  季孙音道:“呼,饿死我了。我被几位长辈抓了开会,询问一些外界局势的事情。”

  说来可能不信——

  公西一族要出去干架了。

  这就显得他几年前愤然离开有些小丑。

  公西垚是阿年的母亲啦。

  之前正文提过,即墨聪是少白阿年这一支的直系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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